“你在这，是巧合，还是有缘由的？”

玫瑰的车上，荆棘坐在了她的副驾驶，她穿着一身紫罗裙，身高和玫瑰差不多的高挑，只是她的头发要稍短一些，披散在肩膀上，她的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眼眸里泛着淡淡的紫意。

“听说了那孩子要做的事情，就顺手做了。”

“听说……？”

“他身边有我的眼线。”荆棘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她打开了车窗，窗外的狂风吹落在她的脸颊，她的发丝开始狂舞。

“哦……行吧，这次的事情，谢谢了，不然还怪麻烦的。”

玫瑰虽然是在道谢，但是口气也略带几分傲慢，只是她的傲慢或许底气并不足，因为先前，这个叫做荆棘的女人，曾经找上门来，和她打了一场。

结局是荆棘赢了，但玫瑰甚至都没有弄明白她是怎么输的，没有弄明白……荆棘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举手之劳而已。”荆棘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她的眼瞳总是那般深邃。

于是玫瑰就没有了话题。

荆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容貌便能轻易的让人生出好感，她也不例外，而且玫瑰还比较喜欢……女孩子，所以她先前也有想和荆棘认识一下，可荆棘的话一直很少，透着一股子谁都懒得搭理的高冷劲。

就好像……彻彻底底的看破了许多虚妄的东西，因此而遗世独立。

“送我到南岳街下车就好。”

“需要替你给他带话吗？”玫瑰顺嘴问了一句，荆棘沉默了几秒，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裙边白晃晃的小腿，当她再抬头的时候，面前的风却又忽然凝固了，不再落到她的脸颊，而在玫瑰的视线里，荆棘的身影忽然变得有些虚无。

就好像一触即碎一般的虚无。

“告诉他，神选时刻即将开启，窥探者一直都不止一个，这不是一位神灵的养殖场，而是一场两个无聊至极神灵的赌局，在赌局中，最重要的并非是获得胜利，而是有趣，毕竟谁也不知道，神明是否会产生怜悯。”

“这是什么意思？”玫瑰微微皱起了眉毛。

而荆棘苍白到病态的脸上，微微多了几分笑容，她看着玫瑰，“即便我告诉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只会深感自己的无力而已，所以，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那告诉他就有意义了吗？反正他也没比我强多少吧？”

“因为他早就赌上了自己的一切。”荆棘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嘲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比你强吗？”

玫瑰无言。

“神灵最迟的降世时间，是二十年以后，这是当初我当初推演出的结果，所以在那时候起……他已经解开了自己能力的限制，光蝶会无限分裂繁衍，消逝的光蝶会变成乌鸦，可总有一天这股力量会繁衍到他身体里的种子无法再接受的程度，不管神灵是否降世，他最后都会死在四十岁。”

玫瑰的眼瞳微微瞪大了几分。

荆棘的脸上无喜无悲，“这一切是早就注定的，他用一切来换孤注一掷的希望，如果你有勇气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这毫无意义，无论你如何去努力，也无法改变一丝一毫的结果。”

玫瑰的脑袋还有些发蒙，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没有再言语，静默的开车到了南岳街，荆棘打开车门下了车，玫瑰坐在车里，沉默了好久，才轻叹了一声。

她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接着便推着百合下了楼，百合的轮椅被她折叠放在了后座，而百合坐在了副驾驶，玫瑰现在开车去A市。

她大概晚上到。

……

苏霓生望着面前这些还未处理的文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联盟里很早就有针对萨满的会议，激进派主张直接快速出击，将萨满杀死以后，努力将伤亡控制到最低的程度，保守派觉得应该观望，与萨满签订条约，纵容萨满先前犯下的所有罪行，约束现在的萨满。

萨满可以死，但他在C市那边埋下了许多虫卵，那些普通人原本还有十几年的寿命，他一死，那些人也会死，并且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但是，萨满的手上有一百多条命案，如果他继续活下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死多少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因为想要突破SSS级，而埋下几千，几万颗虫卵。

苏霓生陷入沉默。

这是一个很难做的选择题，但或许，总要有那么一个人，来做错误的选择。

苏霓生抱起边上还微热的咖啡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