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在这里看了好久的海，抬头还有繁星，最后林染和她一起回了别墅，只是林染没有和墨橙冰一起。

他到了许栀的房间里面。

许栀应该还在睡呢，她都不知道林染和墨橙冰偷偷的去看海了，林染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走到窗边又点了一颗烟。

有些东西说不清楚的。

林染知道许栀在想什么，她的想法太好猜了，或许都不需要猜，她已经站在他面前，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剖开，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了他，没有隐瞒，没有伪装，她给林染讲了那些阴暗的过去，努力给林染看她乐观的，明媚的一面。

只要十分钟，林染就可以删除她关于自己的记忆，那些记忆会被她大脑的补偿机制自己填补，关于她身边的一切，林染都可以去做到天衣无缝，让她的世界里，林染这个人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

她已经变成了很厉害的人，不再需要他来保护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其实墨橙冰猜的挺对的，林染原本的打算，就是等许栀已经完完全全的走上正轨以后，他就该消失不见了，现在许栀已经差不多做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手上的烟忽明忽灭，在黑暗里闪烁着，许栀睡的很熟，她的呼吸轻盈，窗外的月光落下来些许，落在她瓷白的脸颊。

其实……不记得我了的话，你也不会难过的吧。

他安静的凝视着她的侧脸，缓缓的抬起手。

……

“你还没睡吗？”

门外。

许茉站在门口，凝视着林染的眼睛，林染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向许茉，许茉就站在门口，穿着她的白色睡裙，瓷白的像是一束月光。

她的声音那么轻，还不至于在黑夜里吵醒许栀。

林染的手收了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没呢。”

“我一个人睡不着。”许茉小声说。

她不再伪装的柔弱，因为她并不擅长。

林染轻轻的走到了许茉的身边，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的脸，柔声说，“那我和你一起睡。”

……

许茉喜欢开着灯睡觉。

她不喜欢那一片黑暗，总喜欢开着一盏小灯，床边的台灯开着，她坐在床边，林染好像在发呆，许茉忽然凑过来，从他的背后轻轻的抱住他，声音好软。

“你在想什么呢？”

“嗯，怎么了？”

“看你好像在想难过的事情。”她的声音轻柔，软软糯糯的。

林染犹豫了一下，“如果你忽然不记得我了，你会难过吗？”

“如果我已经不记得你了，那我要怎么难过呢？”许茉并没有问原因，她只是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反问着。

林染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如果我不记得你了，我就不是许茉了。”

“人的一生，不就是被记忆组成的嘛，删除人生中的每一个瞬间，那就不再是自己了，如果我不记得你了，我就不会是现在的许茉，我还是学不会去爱，我还是那么怯懦，我不会有勇气，我不敢说喜欢，也永远都不会有人看到我另一面时候的样子。”

“未来谁知道呢？”林染轻轻的念。

“可如果有的选，我不想忘记任何一丝一毫的东西，忘记了你，那就不是我了。”许茉小声的念着，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仿佛她已经预见了某些事情，心跳变得加速，她开始慌乱，可她无能为力，只能就这么轻轻的搂着他，把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半晌。

“对不起。”他忽然说。

“道歉做什么？”

“因为之前脑袋里有个很自私的想法，现在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