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丝躲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无法言喻的苦痛。但就像地球的重力不依不饶地拉扯着飞行器一样,杂乱迷茫的思绪仍然紧紧地粘着她,只能抵抗、无法逃离。
当罗兰被恐怖分子的MS带走的时候,拉克丝镇定地坐在原位面无表情;当亚历杭德罗·科纳在她面前中枪倒下去的时候,拉克丝淡然地望着窗外无动于衷;当黑洞洞的枪口无意中掠过她的眉间的时候,她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开启了SEED——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有感知到。
“噢,脑量子波?”正在装受害人的利冯兹露挑了挑眉毛,“这就有意思了。”
“我在干什么呢,明明是自作自受还在期盼着他来救我么?”她瞬间关闭了SEED,自嘲地想着,“这一定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糟糕的生日了吧。”
今天是拉克丝生日,当然在艾德得知史黛拉生存的消息之后就没人记得了。大家都在忙着讨论史黛拉救回来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没工夫在意这种小事。
“真的想要维持这种扭曲的后宫关系的话,至少给我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啊,说得再好听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所以说每个人都是骗子,他也是,她们也是,我也是。”拉克丝以手支颐、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云彩,“他所做的有什么意义呢,感情是绝对自私的,大家无法相互理解,不可能所有人都幸福的。现在只是我而已,后面安琪她们一样会这么痛苦的。”
和艾德相处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演不下去了。她也不是没想过主动解决,但是无论怎样冥思苦想都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刚才发生枪战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甚至想着要是被一枪打死了就轻松了。
“既舍不得一走了之,又找不到解决方案,忍受着痛苦却连选择逃避的勇气都没有,我是真没用呢。”她悲哀地想着,“现实中没有那么便利的大团圆结局,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奇迹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亚历杭德罗·科纳的尸体被拖走,附近的血迹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她无动于衷地坐在座位上想着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灵格斯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这种情境之下依旧如此淡然。”利冯兹坐到她旁边,“你不好奇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去吗?”
“灵格斯夫人……”她神色复杂地轻声笑了下,但利冯兹这种单身狗听不出这个笑声里的含义,“行了,别演了,你跟这些恐怖分子是一伙的吧。不对,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就是正规军吧,我猜是提坦斯伪装的?”
“哦,何以见得?”利冯兹做出感兴趣的样子,一点也不加掩饰,“连亚历杭德罗·科纳都牺牲掉了,应该是很完美的布局,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
“战斗力太高,月球的防卫力量一眨眼就被消灭了。时机太巧,偏偏是外子不在的这个时候。你演技太糟糕,一直做出一副看戏的样子。”拉克丝继续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破绽多到不忍直视,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完美的布局?”
“不愧是伊奥利亚的作品,调整者的智力不可小觑,和那些愚昧的自然人不同。”利冯兹得意地一笑,“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利冯兹·阿尔马克,你的上位种。”
“上位种?”莫名其妙的称呼终于引起了拉克丝的注意,她转过头看着这个和阿姆罗·雷有九成相似的男人,“你经过基因调整?阿姆罗·雷的克隆人?”
“我是你的上位种,是远高于一切人类的绝对存在,无法忍受你对我使用这种侮辱性的称呼。”利冯兹目光锐利地盯着拉克丝,“你再这么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又是一个神经病。”拉克丝想起了克鲁泽,想起了恩布利欧,想起了查尔斯,她在心底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的神经病真是多呢,一个二个都想着搞事情,也难怪他每天忙着要拯救世界。”
“你可以称呼我为变革者,是伊奥利亚描绘的未来中人类进化的顶点,带领人类前往理想乡的指引者,是与所有人类全都不一样的高次元的生物。”利冯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拉克丝,“而你们,调整者,是他伟大航路上的实验品,也是诞生新的变革者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