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是男人就不要这么简单地哭出来啊。男人流血不流泪，给我振作起来啊。”

她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似乎是看到我哭出来，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表情。

“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我基本上不哭的。”

真奇怪啊，竟然哭出来了。

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酸涩的眼睛被眼泪润湿了一番，反而感觉挺舒服的。

“我大概是认识你的，但是我忘记了，在记忆被你夺走之前就忘记了。”

因为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怀念感觉，我相信这不是错觉，我绝对是认识她的。

“不记得也很正常，灵魂的回收和再投放的过程中，每一次都会去除杂质。”

“记忆是灵魂的杂质吗？”

“……没错，就是这样。”

“你犹豫了，说明你不是这么想的。”

“真是啰嗦……不管是不是杂质，反正人本来就会忘记不是吗？就像是你忘记我一样。人这种生物本来就会忘记啊，很轻易地就会忘记，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也会忘掉，然后就这样反复这个过程，毫无意义。”

“但我觉得这个过程不会是没有意义，因为终有一天我们会回想起来，并为当时的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或是后悔，或是感动，或是泯然一笑，然后说，这就是我的人生，我不觉得这是毫无意义的。”

“你总是这样，将过程看得最重要……但如果你想不起来呢？”

“那也没什么，起码我曾经活过。”

是的，起码我曾经活过。

“活过吗……”

少女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重复道。

“你总是这样。”

我总是这样，少女似乎很了解我。

就像是知道我的一切。

了解我的全部。

“说什么把握当下，要活得精彩，净是说一些漂亮话……”

“我只是不想对自己说谎。”

“是啊，你从来不说谎，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无虚伪的人生，我想活得真实。

哪怕是偷懒也不会找借口，单纯就是想偷懒，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和想法，不找任何借口。

“但你变得不一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

“不，你一直都没有变，但这一次因为她们，你变了。”

她们？

不知道在说谁，我已经没有记忆了。

但如果真的是有一群人改变了我的话……

“那她们对我一定无比重要吧。”

听到我的话，少女咬紧了下唇，看起来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