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周围一片虚无,不知身在何方。
在这两天,这种事情,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
当意识从无边的黑暗中回归之后,谢阿贵心中一凛,身体下意识紧绷,摆出防御姿态,随即,他心中的卧槽感油然而生。
他妈妈的,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为什么老子总要遇到这种事情啊!
谢阿贵心中破口大骂,随着意识渐渐清醒,之前的记忆也慢慢浮现。
早晨的时候万翔齐发,天上下着大便雨,一群邪门的猴子不知道从哪儿找来这么多屎便,抽风一般到处乱扔,虽然不致命,但比要命更加可怕。
新抱的大腿没有一点良心,与他姘头一起撒腿就跑,将自己四人丢在原地,慌乱之间,总算两人武功不赖,联手从腥风屎雨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与农夫和单四嫂一起,躲进了主屋的地窖之中,然后惴惴不安地祈祷,不要被猴子找到。
正在他们心中提心吊胆、七上八下之际,外面没了动静,这时候,有人打开了地窖,对他们说:“跟我来。”
然后……
他睁开了眼睛,抬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农夫,一时之间,怒从心中起,厉声道:“我丢你个闰土!瞧你做的好事,把老子也陷在了这里!”
然后他就发现不大对劲——对面的是农夫,农夫旁边的是单四嫂,这两个人早已醒来,听到他喊叫,也没有回头,只是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地看着一个方向,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谢阿贵心中疑惑,将头转了过去,一看之下,正如分开八片阳顶骨,倾下半桶冰雪水,整个人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僵在了原地,连惊叫都忘记了。
华小栓。
九斤老太。
两个早已经死去的人,就像是傀儡一般,手臂、肩上、头上乃至背后都挂着丝线,身体软绵绵地垂吊着,脸色苍白,嘴角带着邪异的笑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满是空洞与绝望,还有一丝,终于解脱的释然。
他涩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孔仲吾在他身边,此时也醒了过来,环视一圈,淡淡道:“人生八苦,已聚其六,诸位,困扰我们许久的疑团,也许终要解开了……”
谢阿贵听到这平淡至极的话语,却感受到了越发深沉的寒意,他慌忙环视左右,发现他们被囚禁在一个空旷的石室,仔细一看,心中泛起了阵阵的作呕感与恐惧感,因为这间石室之中,弥散着鲜血和死亡的味道。
种种不似寻常的生灵的尸体,被以奇怪却有序的规律摆放着,狰狞的兽头,锋利的爪牙,墨色的血液,尚未长成的胚胎,干枯的蝠翼……这些,分明是……
“这些残骸,都来自于妖物。”孔仲吾看着四周的布置,还有地上刻画的翻覆花纹与古怪文字,以及六人所处的方位,“显然,这里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