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狰狞绽放。

这刀枪不入的金曜剑圣、甚至令孙朗都毫无办法的打不死的怪物，终于受伤了！

但是，无论是孙朗，还是婊人格，都没有惊喜的感觉……因为他们发现了更让他们震惊的东西。

在白羽威血溅当场之时，这片小树林中，骤然迸现出了紫色与白色的光晕，辉芒流转，光浪四逸，可怕的剑气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剑灵顿时感觉一股无坚不摧的恐怖力量顺着计都的剑身涌了上来，那极度锐利的感觉，那刚厉杀伐的气息，就算她之前从来没有领教过，这该知道这是什么了！

“金曜圣剑！”婊人格惊怒道，“这肯定是金曜圣剑的力量！圣剑果然还在他身上吗！”

这骤然爆发的锐金破杀之力同样攻向了孙朗，让他重新回忆起大荒山的记忆。

金曜帝兵的煌煌剑光冲天而起，令皮肤微微刺痛，闪耀着的光晕映在孙朗的眼中，令他的心神一时恍惚，光浪交织，锋芒碰撞，咆哮、怒吼、血腥、杀伐，同样的景象，同样的人，他们也曾像今天一样，站立在另一片天空之下。

孙朗与白羽威的目光在空中交错。

哪怕现在的人已经不是过去的人，一个舍弃了过去，一个放弃了自我，但他们都是牺牲品，他们都有可悲的命运。

今天，他们四目相对，精神刹那共鸣，他们的脑海中同样浮现出了一个绝望的战场，被血色所涂满，被阴谋所亵渎，英雄的故事，振奋的胜利，悲壮的牺牲，都是荒谬到极点的谎言，足以摧毁所有传说和故事，令理想与青史一起坍塌，只剩下令人绝望的虚无。

他们都不过是背负着最后真相与所有黑暗的铭刻者……一直如此。

在这片辉煌灿烂的光中，白羽威茫然道：“你……你到底是谁？”

孙朗轻声道：“结束了，上路吧。”

他提剑冲向金曜剑圣，对方失去了记忆，放弃了忠诚，抛弃了武德，从最光荣最高贵的人，变成了茫然无知的疯子，这是他的诅咒，这是他的逃避，这是他的折磨，因为堂堂的剑圣作为大荒山仅存的少数幸存者，他背负着足以摧毁他一生的绝望，即使是三朝元老、剑圣之尊，也无法支撑起来那片黑暗。

没有了记忆与武功的白羽威是抵挡不住他的，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就像是两年之前，那个一身功勋、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完全无法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这个老人的哀嚎声，当时他跪在血泊中，用力地磕着脑袋，却没有说出任何恳求的话，只有一声声几乎要将灵魂都扯出来的哀鸣。

——对于他来说，从那天开始，地狱就永恒地降临了吧……

孙朗挥剑荡开了金曜剑圣的双臂，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眼神漠然，举起了手中的妖剑，狠狠地刺了下去。

这一剑何等凌厉，仿佛灌注了无穷恨意，狂暴的力量顺着妖剑如海潮般汹涌而下，与金曜剑圣的护体辉芒针锋相对，劲风横扫，气浪怒放，在强大的冲击下，白羽威二话不说，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但妖剑只刺穿了白羽威的衣服，钉在心口的皮肤上，没能刺进去。

孙朗淡淡道：“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