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86年9月21日,伦敦正式计时18:31分;
文明遗产已被该隐夺走。
已然接近多佛港的白崖,细雨沿着刺客风帽的边角缓缓流下。海雾重新开始凝聚,但距离火焚城廓的烈焰尚远。王辑不死,那么知识产生的魔法与奇迹就没有那么容易消失。大约是他的眼神惹恼了该隐,这位军团统帅毫不犹豫地再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进了心窝,穿透胸脯,击上了石壁,沉闷的肉响连同山崖轻微的震颤,几块随时掉落在了刺客风帽上。
王辑对此无动于衷,因为他的心脏骤然停顿了下。
那是一下猛烈的收缩,他甚至能感觉到右心房被直接被拳头碾碎了,胸腔一下剧烈的紧缩,王辑咔咔地咳血,只是两次咳嗽就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他的双眼怒张,引力透镜差点就从眼皮下脱落,幽邃的漩涡剧烈凝结,就像他的胸口。
这一拳就是打死他也不为过,但最终还是没有。苦痛已经达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王辑甚至都没有咬牙的力气,只感觉胸口内不断传来的异样感洗刷着大脑,半神号角给他恢复着那来自内脏的伤痛,他都言之不清,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啪!
啪!
他的双手先后握住了胸口的十字光枪,末日绷带燃烧着火焰已经处于一种飘忽不定的状态,爆炸手套此刻也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他用力撑着自己身体,避免脱力后身体下滑,然后被枪尖直接将他上身分尸。
“暂时败了,但我还没死。”
这个念头徘徊在脑海里,他的思维清晰异常,如果他死了,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做其它事了。如果以此无意义的事情作为结尾,那么他想自己在努力做些,哪怕在自己看来没有意义,但只要能让旁人认真的事情。
能到这一步,就足够了。
谈不上是坚定的信念,王辑总之就这样死撑着活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并知道自己还活着,他就不能容忍自己停止思考,放弃眼中的一切。他双手的虎口锁死了十字光枪,等待着半神号角漫长的修复,重伤到了内脏,他还能保持一丝意识都已经超越普通人的容忍程度,可他依然坚守着,等待自己找回一丝力气。
只要一点,能够挥手放出陷阱的力气。
悬崖下的对侧,该隐摇摇晃晃地站在半空,双手共同用力,尝试着拔掉自己胸口的神月封印剑,但那把清冽通透的神剑仿佛在他身体内生根似的,如何也没办法拔出来,硬用力拔剑,感觉就是要将自己的灵魂拔出一般,这种苦痛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手。
“该死的,你这些知识还真恶心。”
该隐咬着牙,倾斜的双眼瞪着王辑,他看出来了,这个独立猎人还没有死,还在用惊人的可怕意志死撑着。该隐的头部是扭曲的,左边脸像块被揉烂的面歪斜着不成样子,身上的末日之火虽然烧完了,但那身体想要恢复一时也不容易,尤其是血月太刀留下的伤疤,几乎没有愈合的迹象,基本还是血肉焦糊的样子。
不过相比王辑,他至少在精神上好很多。
“你的命也是蛮硬的啊。”
该隐扭曲的脸上笑着:
“好了,我不急着杀死你,其它军团的领袖对独立猎人都很感兴趣,但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你,回头该是拿你去给他们看看了,树阵新选择的代言人,呵呵。你随意挣扎吧,可以的话尽快去申请你的树阵支援吧,也让我好开开眼,毕竟这东西,怎么都有数千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