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神圣,七彩流离的通透大水晶光色点点。列法乌亥尔的面貌浮动在水晶之中,有那么些虚幻和不仅实际,但他的声音却着实地透过水晶发散出来。这是王辑有生以来听到过最难听的声音,它不是因为浑浊不堪,吐字不清,有关发音的问题至多也就不标准而已,但旧世界每个文明都有这样都有类似口音,也不为怪。
主要是他的声音像是公鸭嗓子般粗粝,说起话来,好像有人拿一块砂纸在王辑的耳膜上摩擦。不过还好,这些王辑都能忍受,他只能说这个人说话声音很难听,但难听的声音多了,不至于让王辑会因此产生生理不适。
“各位早上好……”
列法乌亥尔刚开口,王女便忍不住捂耳朵,“哇,这公鸭嗓真是让人难受,你们每天都听这破铜烂铁似的声音,给你们教诲吗?”她嫌恶地问身后的净食者们,眼神中含有一丝不可置信。不管这些人能否忍受,反正她多听一秒都觉得自己耳朵不舒服。
尤其是列法乌亥尔的声音是通过一种神秘力度推送而出的,这意味着无论他们站多远,大主教的教诲就像在面前似的,王女是听着很难受,一刻也不想忍。
净食者们却有些不以为然,各种人甚至对王女的态度感到不悦,他们的首领不以为然地说道:“习惯就好,这是大主教的魅力所在。也许你初听会觉得大主教说话声音难听,但听久后就会对大主教的声音无比爱戴拥护。毕竟大主教自幼起便开始教化人们,终日说话,不可避免地就要影响到声带,如今这声音都是他为我们奉献的结果。”
“倒是你们猎人很奇怪,因为旁人的身体缺陷就去嘲讽旁人,懂得尊重吗?”
一位净食者不满地问道。
“大主教教导我们和善待人,从不对他人的身体缺陷和隐疾加以嘲笑,他品性高尚,我们敬重他,爱戴他有什么错?你一听人说话便捂耳朵说难听不能忍,这就是你们文明待人接物的礼数?”
三三两两的不忿发言,表明了年轻净食者们对王女动作的不满。眼见王女无意的直率举动惹了些小的祸端,小楠这时推搡了下王女,示意让她赶紧道歉,将这小事化解。“是你的不对,快给人道歉。”小楠压低声音说道,暗示王女心里对自己身处环境有点数。
“凭什么?我说的是事实,难道说真话也要道歉吗?”
王女当然不是那种随便就会认怂的人,明明就很难听的事实,她只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这还招人恨了?
“让你道歉就道歉,哪那么多废话。”
王辑突然开口呵斥了一句。
别人说她当然没有王辑亲自开口管数的,小楠对王女的优势是能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现在这时候哪还有把她拉过去好好教育一番的时候,王辑一句话索性说的简单,懒得与你纠缠什么谁对谁错,总之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做便滚蛋。
“对不起。”
王女恹恹地道歉,眼神和表情都不怎么到位。不过净食者们也并未追究,见她道歉也就没再说什么。
……
“我昨晚彻夜未眠,本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主教列法乌亥尔的面貌幻象在水晶里扭动了下脖子,说道:“但这早上听人报告,说巡礼的王公与猎人从新世界一路跋山涉水,已经抵达我们医学王座,我这心里顿时高兴许多。这是我们王座的一大兴事,值得欢庆。等王公巡礼过我们王座后,大家都能从诅咒中彻底解脱,再无忧愁。所以我在这里也特地向远来的王公与猎人们发出问候,希望你们巡礼顺利,我们教会将会无私配合王公的任何行动。”
“列法之母万岁。”
“列法家族光辉永不朽。”
广场远近的人们发出潮水般的狂热呼喊,气势排山倒海。
……
“呵呵,这主教虽然看样子年轻,但还是挺会做事,说话挺有智慧的。”
城头,科博王公听完列法乌亥尔的问候也是微笑,简单在城头说了两句。
他虽不耻宗教,但这列法教会在医学王座明显不是普通势力,王公也懂得如何运势,趁这位年轻银发的大主教抛出橄榄枝时,王公也就顺着台阶下,当着这些年轻净食者的面夸赞列法乌亥尔两句,也算是对这主教有所肯定。
毕竟有关宗教问题,既然是医学王座就该是撒太王公管理的事情,他如果默许这些情况的话,就权位而言,科博王公至多也就是向科学议会汇报消息,没有老会长的授意他做不了任何事情。眼下王公虽然身为巡礼的圣者,地位更高,但这些俗事就更与他无关了。
妥妥当当完成巡礼即可,王公没有那么多的正义感和责任心,管医学王座的事情。不过,他以为自己卖给了列法乌亥尔一个面子,那些净食者们却根本不在乎这点。一件让王公非常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道大主教心里不舒服什么。”
“是啊,大主教虽然力量强大,但身子也弱,这彻夜未眠不知道身体要不要紧。不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什么。”
……
净食者们仿佛听不到王公刚才对列法乌亥尔的夸赞似的,自己人居然小声开始了议论。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以希丽丝的事情呗,这个女人可真可恨,居然在外出猎杀血之恶魔时,私下诋毁和质疑大主教!”
一位少女净食者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带着狠戾的意味,眼神里全无最开始陪同王公巡城时的光彩,全是愤恨的颜色。
“以希丽丝?她竟然诋毁大主教?她说什么了?”
净食者们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显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王辑见状,倒也很有兴趣地听起这些年轻稚嫩的净食者们议论。王女听到这些话后,得知有人辱骂那大主教列法乌亥尔,心里的气也马上舒缓了许多,就差在旁边喊一声“打起来”了。
那位知情的净食者恨恨道:“她说大主教的银发是染的,根本不是圣者后裔。”
“什么?”
其它净食者们都小小惊呼起来:
“她亲妈坟头爆炸了吗?也敢这么质疑我们大主教?”
“找死!我还怀疑她那圣都守护的头衔来历不正,是给王公跪舔后王公给她赏的呢!我看她也没什么本事,不就是追杀些血之恶魔吗?谁做不到?”
……
仅这一小句质疑发色是染的,便在这些净食者群体中激起千层浪花,与王公先前提问是否染发时,这些净食者们的态度完全不同,那变脸之快,让王公也微微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