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季持矜的指尖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发红，连水泡都没起。
姜菱来到客厅翻出急救包给季持矜往上面涂了点碘伏，自己才又折身回去将舒芙蕾拿出来，往上面划了个“十”字，才又继续送进去烤。
季持矜在沙发上坐着，就盯着自己的指尖，看样子是在发呆。
姜菱抿了下唇，走过去轻声道：“还很疼吗？”
“不疼，还能继续画画。”季持矜仰起脸。
姜菱点点头：“再烤一会儿就好了。”
“嗯。”
气氛有些微妙，姜菱坐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掌心收了收，才又继续道：“我这两天还做了冰淇淋球，但你大姨妈没来完，一会儿你就别冰淇淋配舒芙蕾了。”
“这个吃法好吃吗？”
“好吃。”
“那下次？”
姜菱的脑袋轻点了一下：“行。”她又摸过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往上调了点，“这个纪录片还没完。”
季持矜看着姜菱的侧脸，羽睫翩跹，双唇轻抿着，但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看向了电视。
没多久厨房的烤箱又传来“叮”的声音，姜菱这次没让季持矜动，自己起身进去戴上手套，将舒芙蕾脱模放到了盘子里，她切成了两份，自己的那一份还往上面圈了一颗香草冰淇淋球。
季持矜看着她的冰淇淋球露出了想吃的眼神，姜菱不允许：“不行，你本来就痛经，不能再在这期间吃冷的，平时也要少吃。”
“可你来大姨妈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舒服到哪儿去，你是不是平时也不该吃？”
“……”
姜菱倔强：“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冰淇淋是我自己做的，我不能浪费啊，难道我拍完视频做完了就放在那里不吃吗？”姜菱眨了眨眼，让自己看起来一脸的真诚。
季持矜低笑一声：“但你可以给别人啊，比如我。”
“你怎么能算别人呢？”
姜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两人皆是一愣，旋即跟了下句：“哪怕女朋友是假的，那也不能是别人。”
季持矜不再跟她拗这个，拿起勺子就叉了一口自己做的舒芙蕾。
甜香软腻，很有口感。
季持矜自己都惊讶了：“很好吃。”
“我这边配冰淇淋更好吃。”
“……”
做的舒芙蕾不大，她们一人一半配着纪录片，慢悠悠地就吃光了，只不过中途看见那些动物打架的场面，两人都有些紧张，就没往嘴里送食物。
到最后盘子光了，季持矜才一拍自己的脑门：“糟糕，忘记拍照了。”
“可我录了视频。”
季持矜看着姜菱格眼睛，想了想说：“要不把整个视频发我吧。”
“行。”
姜菱把盘子收进厨房，先放着没洗，就去取下相机的卡进了卧室，视频不长，十分钟都不到，而且这又不是她拍需要发布的作品，所以没那么多讲究。
视频里她俩的声音清晰，看不见脸，只有两双手和围裙之类的入了镜。
姜菱将视频先看了一遍，才出了卧室准备问季持矜邮箱多少，她直接把视频给发过去。
结果季持矜在她的沙发上倒下睡着了。
姜菱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季持矜的忙碌程度，也能理解，她从卧室拿了一张薄毯，蹑手蹑脚地过去给季持矜盖在身上。
季持矜还知道给自己脑袋底下垫一个抱枕，怀里也抱了一个。
姜菱记得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看着季持矜的睡颜，低了低眼睑，想起来季持矜跟她说的那些话，越发觉得身不由己很痛苦了。
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个朋友，季持矜才在天际山庄的阁楼里安了一台天文望远镜呢？
又有多少个夜里季持矜在那里一个人看星空？
姜菱无从得知，她悄然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回到了卧室也换了睡衣上了床，她也有些困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姜菱迷迷糊糊地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这么久，等到清醒以后又想起来季持矜在客厅，她又连忙翻开被子穿上鞋去客厅看。
季持矜的人已经走了。
这一幕似曾相似，她有一晚去季持矜的公寓也是这样的，直接在人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姜菱看着沙发上叠好的薄毯，眼里的思绪不明。
而厨房里的两个盘子也都被季持矜洗干净了，正安静地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还有拍摄时使用的桌板那些，季持矜也都收拾了，只不过东西还放在那里，因为她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怕打乱了姜菱的节奏。
姜菱倚靠着门，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好像什么场面都有。
过了会儿，她来到客厅坐在，从抽屉里翻出恋爱计划，又拆了一支笔，在上面勾了“卡丁车”这一个事项。
五十件小事她们目前做了一件，这个勾的标志就尤其明显。
姜菱解锁了手机，将照片给发了过去，顺带着问：【邮箱多少？我把视频发给你。】
等到了十二点季持矜的回复才过来，给她报了自己的邮箱。
以及一份新做好的舒芙蕾照片。
姜菱看着她拍的照片有些诧异：【自己重新做了？】
季持矜租的公寓里还有嵌入式的烤箱，一看就很好用，只不过姜菱没想到季持矜竟然回家又做了一份。
【对。】
【去超市买了一些材料回来，然后自己再尝试着做了一遍。】
【不过这次没烫到手，我戴手套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成功。】
姜菱勾起唇角，指尖点了点屏幕：【跟我做的一模一样。】
季持矜：【我把照片发我朋友们了，就说是你做的，她们怎么样也想不到是我做的。】
姜菱：【好。】
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演员啊。
不过也不知道季持矜会不会自己吃掉，或者背着她买了冰淇淋球放上，想到这个姜菱就怔了一下，随后自己捏了捏眉心。
两人已经分开了，她不需要再用“女朋友”的身份管着季持矜。
她们都有各自的空间和自由。
这么一来，姜菱又觉得自己晚上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明明当时季持矜真的很想吃一口自己的冰淇淋球，她却直接拒绝连一点余地都没有。
就算她们没分开，她也不该管那么多的。
而季持矜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往上面放冰淇淋，她把这盘舒芙蕾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就愣愣地看着，但眼前浮现的是姜菱的样子。
姜菱晚上紧张自己的时候那模样做不得假，手腕上仿佛还有姜菱掌心的温度，思维一散，她又想起来曾被姜菱揉过的肚子，等等等等。
还有一周才认识一个月。
可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产生了这么多的回忆。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持矜将舒芙蕾给收起来放进了冰箱，并且在第二天打了车来到云城大学。
季持骄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知道姐姐要来，就一直在宿舍楼下望着，直到看见姐姐进入了自己的视线，随后立马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小跑着过来。
“我穿的高跟鞋，你要是把我撞到了我看你怎么办。”
季持矜今天穿的还是水墨色长裙，外面也依旧是搭着一件外套，脚下踩着一双银色的细高跟，走起路来响声清脆。
“姐。”季持骄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
季持矜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下巴微抬，看起来有些骄傲的样子。
季持骄的眼睛一亮：“小姜姐姐做的甜品吗？”
“不是，要让你失望了，这是你姐姐我亲自做的舒芙蕾，不过指导老师是你小姜姐姐。”
“啊……你做的啊……”
季持骄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季持矜：？
因为就这么一份，也不多，姐妹俩索性准备找个校园的长椅坐下来，季持骄还怕自己吃哽着，还特地在路过的自动贩卖机前停下，给自己买了一瓶水。
季持矜：“呵呵，就这么不信我。”
“姐，我这是未雨绸缪。”
“以后别想吃了。”
季持骄立马赔上笑脸：“别啊，姐。”
季持矜轻哼一声。
云城大学的绿化好，她们走了一截路，最终在学校的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细风在吹，湖面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