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忽而一笑, 淡声道:“我有什么可好奇的?”
“有很多。”薛静鸢沉眸看着江宜,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比如你的过去,你回来的真实原因, 而且......”她刻意放缓了声调,微微倾身看着江宜的眼睛:“你这张脸真的很吸引人。”
她话音落, 江宜皱了皱眉,看向薛静鸢的视线有些不善。
叮——
电梯门在此刻打开了。
薛静鸢耸耸肩,满不在意道:“当然, 如果你真的想启动那个项目的话,最好的选择是和我一起吃晚餐。”
说罢, 薛静鸢抬脚走出了电梯。
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江宜低低骂了一句, 没有丝毫犹豫地抬脚跟了上去。
启动项目原因无它,宋卿病例上的诊断就是这个病。
以江宜对宋卿的了解,在她身上基本上排除掉常见的患病诱因,如果是误诊,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么严重的诊断失误。
但如果不是误诊......
江宜不敢在宋卿身上做假设,她宁可多费些心思来证明自己是错的, 也不愿让宋卿承担半分不好的可能。
察觉到身后人追上来,薛静鸢勾了勾唇, 眼神中的笑意藏不住。
虽然对江宜的接触并不多,但薛静鸢已经基本摸清楚了些江宜的脾性。
一般的挑衅和威胁只会被江宜蔑视,可是如果掐准江宜真正想要的东西, 只需要勾勾手,江宜就会自觉上钩。
“要去吃什么?”江宜的声音低低, 语气有些不好。
她的问询正中下怀,薛静鸢脚步稍停, 转过身去看江宜。
她不讲话,只是沉眸看着江宜,视线里满是探究,等待着江宜开口。
薛静鸢的长相是很典型的古典风格美人,鹅蛋脸杏眼柳叶眉,尤其是眉心间的那一枚小痣,为她的美丽增添了一丝独特的韵味。
“我不喝酒,不吃羊肉,对贝类食物过敏,葱花香菜蒜洋葱青椒只要有我就不吃,我也不吃不健康的东西,比如合成品半成品预制品。”江宜咬了咬牙,语气有些带刺:“既然逼我和你吃饭,那就得避开我不吃的东西。”
薛静鸢听着江宜赌气似的念出一连串的要求,几乎是否定了百分之九十的餐厅,于是笑道:“那你跟我回家?”
“你是在言语骚扰我吗?”江宜盯着她,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耐心:“不接受就别吃了。”
薛静鸢看着江宜马上要爆发的情绪,笑意更甚:“你提出的要求基本上没有餐厅可以满足,所以只有跟我回家,给你煮一碗清水面凑合得了。”
薛静鸢话音顿了顿,微微倾身看着江宜的表情,淡道:“你想成什么了?我在约你419?”
听出了薛静鸢话里的戏弄,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引导情绪了的江宜咬了咬牙道:“不喝酒,避开过敏原,其余随便。”
“这才像话。”看着眼前人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薛静鸢心情大好:“带你这个大小姐过一下平民生活,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说罢薛静鸢便转身往车库走去。
江宜站在路边等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她。
要不是因为只有薛静鸢在做这个选题,早在她说第一句话时,江宜就翻脸了。
江宜在心里骂骂咧咧着,一辆红色吉普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薛静鸢冲她扬了扬眉。
“人不怎么样,选车的眼光还不错。”江宜轻声嘟哝着,报复性地将车门摔得震天响。
坐在驾驶位的薛静鸢被震了下,听见她这声嘀咕,抬眼看向车内镜打趣道:“你倒是挺表里如一的拽。”
“别废话了。”江宜坐在后座闭上眼,吩咐道:“快开车,饿了。”
意识到自己被大小姐当成司机了,薛静鸢不怒反笑,应了声:“得嘞。”
......
薛静鸢是江城本地人,虽然平日里只吃家里的饭,但偶尔请学生们吃饭也会挑一些餐厅。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路上的车仍旧不少。
但毕竟不是晚高峰,一路上也算畅通无阻。
江宜上车后就闭上了眼,一副很烦别理我的表情,所以车内没有人开口讲话,只有低低的车载乐声。
薛静鸢开车很稳,车载乐声音也开得很小,像是只给自己一个人听似的。
在车停下等红绿灯时,江宜才听清楚王心凌低声唱着:
“拥抱的温度 只有你清楚 通往幸福的旅途
黄昏才领悟 该往哪里停驻 我用一辈子去追逐①”
车内很安静,安静到江宜几乎要倚靠窗户上睡过去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到了。”薛静鸢将车停好,还体贴地打开了后座的灯。
江宜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地下车库很静,车载乐还在播着,仍旧是那首歌。
“不是觉得我不是好人吗?”薛静鸢看着镜中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失笑道:“怎么还敢在我车上睡觉?”
江宜仍皱着眉没有接话,视线落在了悬挂在车内镜下的挂件——一枚小巧的樱花玛瑙,一面是樱花另一面似乎贴着张一寸照。
但江宜对薛静鸢的私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啧了声:“因为你开车太慢了。”
说罢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只是这次关门,不同于刚刚那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