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秋和谢了意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周四, 江慈秋怀疑周五的时候江知言可能也会跟着一起把事情说了，她需要提前见见谢了意，看看到时候如何应对。

明明站在旁边看戏就好了, 却还要帮这两人操心。

江慈秋想想就来气, 自己真是心地善良。

周四那天, 江慈秋提前定了一家私密性较好的饭店。

江慈秋提前来的，约好了六点半，但谢了意六点五十才过来。

“抱歉, 下班晚了，路上又堵车。”谢了意推开门走了进来, 语气显得略有些随意，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

江慈秋对这种随便的语气有些不满, 吐槽江知言的眼光, 不过看到谢了意之后，愣住了, 微微瞪大了眼睛。

见面之前想着：能有多像。

见面之后觉得：确实一摸一样, 完全一样，甚至连脖子上的那颗小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谢了意在穿衣打扮以及气质上要比她成熟很多，但如果不认识她们的人，肯定会把她们认成同一个人，

而且，看着谢了意, 江慈秋心底冒出了十分奇怪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她下意识抓紧了杯子, 本来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谢了意在江慈秋的对面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想见我应该是有很多话想问, 怎么不说话？”谢了意看着江慈秋。

“先点菜吧。”江慈秋说道。

“你点就行了。”

江慈秋看了眼谢了意，对方拿下眼镜，放在了一边，她感觉对方看着自己就像是在审视着什么，眼神没有恶意，但这种被人看着的感觉让她略有些不爽，她仿佛在看什么小辈。

她点好了菜，看着谢了意，透过她，就像是在看自己。

“想好了吗？”谢了意问道。

“这么着急做什么？”江慈秋不满地说道，她抓着杯子故作淡定，实际上她也没想好自己要不要把问题问出去，自己的问题太过于奇怪，如果猜错了，岂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有病。

“不是着急，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问，你可能永远不会开口。”谢了意温柔地看着她。

江慈秋抿了下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定，突然发问道：“你到底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既然你问了这样的问题，说明你有所察觉。”

江慈秋没说话，谢了意这句话，坐实了她的一部分猜测。

“你和我是同一个人，你是我的过去，我是你的未来。”谢了意看着江慈秋的眼睛，“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江知言是来找我们的。”

江慈秋张了张嘴巴，低头喝了口水。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谢了意继续问道。

“为什么会有两个？”江慈秋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但她觉得谢了意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出了点小意外，不止有两个，有很多个，我们也只是本体的一部分而已，只是我们的精神过于强大，所以即使分散了，也能作为个体进行正常生活。”谢了意看着江慈秋，“嗯……我感觉你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多？”江慈秋不理解，和面前的人比起来，自己确实像个傻子，她怀疑这人和江知言每天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因为你看上去是属于我过去的那一部分，离奇的记忆貌似一点都没分给你，我比你年龄大，知道的自然比你多。”谢了意轻笑。

江慈秋：……

“嗯，还有些事情，你应该需要知道，你落在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身上，但我没有，我是个孤儿，所以我们都叫谢了意。”谢了意撑着下巴。

江慈秋懂了，难怪她在看到“了意”的时候，会有奇怪的感觉，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名字。

“未来的我和江知言是一对？”江慈秋问道。

“嗯。”谢了意应了声。

江慈秋磨牙：“那她还故意气我。”

“她说是你先委屈她的。”

“那我一开始又不知道是换人了。”江慈秋为自己辩解，“之后我意识到换人了，我也没怎么样她了。”

江慈秋看着谢了意：“我感觉你和我的性格一点儿都不一样。”

“因为从你到我看上去只隔了十年，但实际上是几千年或者几万年，具体我也没有算过，我们的经历不一样，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性格，而你这个年纪……我本身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江慈秋张了张嘴巴：“我真的是人吗？”

“是。”谢了意点头。

江慈秋突然想起上次江知言说“一眼万年”，居然不是在开玩笑吗？

不过想起来，也怪肉麻的，这两个人连名字都是一对，确实够腻歪，也不知道谁跟着谁取的。

“我明天晚上会和父母聊解除婚约的事情，我觉得江知言可能会顺势说她有女朋友。”江慈秋说道。

“那就麻烦你在旁边帮忙说说话了。”

江慈秋：这人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自己以后的脸皮这么厚吗？

虽然谈恋爱的人是她，但恋爱又不是她本人谈的，甜甜的恋爱是老谢的，烂摊子却要小谢收，这算是什么道理。

本来看着江知言就觉得别扭，现在回去估计更加别扭。

“那我现在和江知言算是什么关系。”江慈秋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不是说她只是你妹妹吗？”谢了意看着江慈秋，“之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就当成什么关系好了，毕竟那时候的你也没和她谈恋爱。”

江慈秋盯着谢了意，她感觉自己出现了一些情绪，但那些情绪出现的莫名其妙：“你现在是不是在羡慕我？”

谢了意没说话。

“前几天的晚上她和我一起睡的，当时我还不好意思碰到她，那其实我碰她一下也没事，对吧。”江慈秋看着谢了意，“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女朋友……”

“反正我是你，你是我。”江慈秋舒服了，也撑着下巴，学着谢了意的笑容，笑眯眯。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江慈秋的心情非常好，因为心情好，晚餐都多吃了不少，她本来以为来见谢了意肯定什么都吃不下了。

但现在看上去，谢了意要更加郁闷一点。

“为什么不高兴，我们不是一个人吗？”江慈秋抬眉。

“我也想知道，但是人的情绪本来就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有些时候很难解释清楚。”谢了意优雅地喝了口汤。

“她要来接你吗？”江慈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