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视线, 叹了口气:“那麻烦槐衣了。”
她解开衣带,充满脏污的衣裳应声而落。
回来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洛槐衣身子骨瘦小, 又怕把全部力量压在她身上会压垮她,所以动弹的十分艰难,表情也僵着,硬生生提着一口气不敢落下。
后来洛槐衣实在看不过去,走了一段路后, 将自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拉,靠的更实了。
她转脸, 眸光一瞬不瞬, 语气出人意料的严肃:“路姐姐别提着力。”
路思凉一愣,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会考虑抱你回去。
她顿时不敢硬撑了。
发现小姑娘某些时候出乎意料的执着和难说话,这次洗澡也是, 她继续坚持下去只怕也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脱完衣服后,光溜溜一片令她有些羞郝, 空气与皮肉的接触感想忽略都难。路思凉不自在的背过身去,坐在洛槐衣为她准备的小木凳上。
室内黄澄澄一片,十分安静,路思凉注意力全在自己微乱的呼吸上,下意识的担心这呼吸声会不会传到女主那里去。
当白花花一片出现在洛槐衣眼前时,她愣了愣,后知后觉脸红的移开视线。
她大脑嘭的一声, 感觉有什么冲上头顶, 呼吸都停止住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别人的身体让她有一种好奇又慌乱的感觉,心脏如小鹿般乱撞。
这陌生的情感仿佛在心上探出枝桠, 搅的她心里如蓬草般乱七八糟不成形状。
她睫毛微颤,这种慌乱无措之感却在看到她胸下凸起的骨头时全都烟消云散,化为清晰的连着血脉的烧疼。
路姐姐的身子很白,白玉般的肌肤洁白如瓷,只是不是健康的白,皮肤有些枯燥,皮肉包裹下的骨头凸起明显,青筋若隐若现,发端尾部枯黄分叉。
一看便知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
平时还不觉,脱了衣服才知道面前人是如此之瘦,像根竹子披着一层皮。
她眼里的心疼就快要溢出来,靠近,拿起浴桶上的帕子沾了水,轻柔的抚上面前人的肌肤,仔仔细细的将皮肤擦洗干净。
擦着擦着突然吸了吸鼻子,将小脑袋放在了路思凉的肩膀上,手臂轻柔的圈住瘦弱的身躯,喃喃道:“槐衣会保护路姐姐的。”
她现在已经有了能力,不会再让路姐姐受一丝一毫伤害。
这个季节的晚上空气浮着燥热,就算不穿衣服也不会冷,屋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叫。
路思凉摸了摸她的脑袋,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那路姐姐就交给槐衣了。”
...
这个澡洗的格外漫长。
小姑娘洗的十分认真,在看见她身上青紫的擦伤后又变得泪水汪汪,不停的问她会不会怪她没有第一时间救她,大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小手慌张的揉着衣裙,湿润的掌心将裙边都沾湿了。
她说了好几遍不怪她,小姑娘才渐渐放下心来,只是仍然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路思凉说的是真心话,小姑娘已经做的够好了,她为什么要责怪小姑娘。
...
直到两人躺在床上,洛槐衣也没问她那只妖怪为什么要追她。
小姑娘请示了青石大人,原以为要花一番功夫软磨硬泡那位才会松口,谁知她刚问出口对面便同意了,洛槐衣便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通知她,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路思凉听后却皱起眉头。
青石巫女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她不相信对方就这样轻而易举相信了她,肯定有后招在等她。
“路姐姐。”耳畔一声甜甜的叫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洛槐衣十分兴奋的挤入她怀中,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腿,小脑袋靠在她胸口,揪着被单抬眸笑嘻嘻的看向她,眼里滴溜溜亮的似夜里的水晶宝石,流光泛彩。
她又甜甜的唤了声:“路姐姐。”
两具身子靠在一起。
空气中漂浮着夜晚独特的清新气息,清辉的月华从窗外照进屋内,静谧祥和。
被褥凉热混杂贴着皮肤,那凉意就像未开采的石矿,十分舒服。塌陷的地方微微鼓起,又再度塌了下去,仿佛有只灵活的小动物在里面爬。洛槐衣重复着将浸着寒凉的被单用体温染热的动作,乐此不疲。
洛槐衣从来没有和别人如此近距离的贴近过,她又寻着间隙凑近了些,手搂着路思凉的腰。
温热的身躯似万丈光芒的暖阳,两具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安慰着她悸动不安小小的心。虽然路姐姐的肋骨膈的人有些生疼,却舒适温柔的令人眷恋,让她想要永远停留于此。
她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甜蜜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