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下坠的速度渐渐变缓，它明明是一颗裸露的内脏，却仍有规律的跳动着，在幽暗的深海里独自下沉，就像星空中唯一的行星。

最终它的下沉结束了，有人伸出双手捧住了它。心脏在他的手里缓缓跳动，表面鼓胀的血管再往看不到的地方输送血液。

“哥哥，你失败了。”黑发的小男孩悲伤的看着心脏，他的衣服与短发在水中漂流。

很长的寂静。

男孩看着心脏，他感受到了来自哥哥的哀伤，哥哥费劲心思的想改变一切，但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个男孩永远在努力，永远在寻找前进的路，但努力的方向总是错的，好像你生下来前方就没有路……如同宿命。

失败是人生的主旋律。

“哥哥……”男孩轻声说，“但你还没完全失败，诺顿还没死。”

心脏上出现了一只黄金瞳，他看向男孩，瞳孔的边缘流下血红色的眼泪。

“你也很悲伤对吧，但别怕，我们去改变这一切，约定好的不是吗。”男孩抚摸着心脏，像轻抚秀发，“你总说外挂没有到场，其实外挂一直在你身上，现在完全解封了……这是你的权柄，也是你的力量。”

“不要死。”男孩说。

心脏突然膨胀起来，肉色的触手以及肉团疯涨，很快一个人形的轮廓出现，就像一个灵芝成长的过程被加速了1亿倍，五官、四肢、头颅、秀发，很快一个完整的人出现在男孩面前，这个男孩看向自己崭新的躯体。

“仅仅如此……对付他的力量，还不够。”路明非平静的看着路鸣泽。

路鸣泽也静静的看着路明非，两人对视数秒，仿佛都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他们默契的猜中了对方想说的话，想做的事。

路鸣泽缓缓露出笑容，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悲哀与决意。

“哥哥，千百年来，你从没有答应过我，无论任何事……这真的是你想达到的目的吗？”路鸣泽神色悲恸。

“不管我和你是什么样的存在，我的目的永远不会变。”路明非说，“所以我因此坚信老唐还活着，所以我要杀了诺顿，杀死所有的龙……终止一个漫长的悲剧，往往需要终止悲剧的起点。”

路鸣泽的脸在黝黑的深海里模糊了，好像在虚幻与实现间不断交错，又好像熟悉的画面隔着许久以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