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玄微顿, 不禁看向他。

江小白赶忙捂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连连道：“不不不, 我的意思是，我在想人终有一死，希望您不要死的那么早。”

好牵强。

好在清玄并未与他计较, 莞尔一笑：“你真可爱。”

“……”

这辈子头一次被人说可爱，还有点不适应。

江小白跟在清玄身边, 一直打量着这个人, 明明是仙尊，却没有多少官威架子, 当年他在凌霄山求学时, 那山里的阿猫阿狗都一派势头, 官威大极了, 导致他对这些仙门世家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抗拒感, 隐隐排斥。

但清玄没有。

温和平静, 从容不迫。

他似乎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 没有过度的情绪起伏, 不自持过高, 也没有纡尊降贵，是一种让人很舒服的存在。

此刻见的仙尊也终于不是和前两次一样的一身素白了，对方穿了一件淡茶色的长衣，衣袖间领口间满是细碎纹路，那些纹路乃用金银两种极其绵软的丝线勾勒而成, 被光一照耀闪着一层浅淡的光。

但这不是江小白关注的点, 对于一个喜欢造假仙器的人来说, 这会儿关注的是那精美纹路的意义所在, 或许有辟邪之意？

他暗暗记住了，寻思以后有空了给自己也整一件。

“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你难道不去无涯洞吗？”江小白问，“您没必要陪我回去的，您放心，我肯定不再去温泉那边了。”

到了分叉路口，清玄并未出声，只是静静握住他的手腕，随后一道力量沉下，穿过结界，他们便已凌空至另一处。

竹林环绕，幽静至极。

穿过青绿竹林，视野开阔，他们好似在云霄之处，山顶之上，眺望一眼便是巍峨的殿宇，低低俯视，参差不齐的山崖，缭乱的山中庭院，竟也别有一番风貌。

这是江小白第一次看山顶的风光，别有新意。

“去我的住处吧。”清玄说。

江小白哑住，“您该不会……”

“既然要做道侣，自然是要日久相处，有何疑问吗？”

“……没。”

清玄的住处和他的身份一样，格外仙气缥缈，精致别院、云崖洞穴、流水瀑布。

如此美景，江小白却心中打鼓。

他娘常说，天上掉的馅饼吃不得。

现在清玄仙尊就是馅饼，哐当落到眼前……慢着，是落到眼前还是他抢到了眼前？如果不是他胆大妄为喊出那句话，这个馅饼也未必是自己的吧？难不成清玄仙尊真的有此想法？

江小白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但清玄仿若无人，完全没有在意，对他道：“你可以选一间你的房间。”

“随便选？”

“嗯。”

“这多不好，我看主殿怎么没住人？”

“我平日不住这里，在不远处的洞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