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杜鑫有一个表哥叫做许正荣,大他七岁,原本在上海做船工,前些年工人罢工闹工潮的时候,很是出过几次头,后来听说被船厂开除,不知所踪了,有说他被关在了牢里,也有说他已经被军警打死了。
许正荣的娘亲上了年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生了一场大病,等了半年多,再也熬不过,就这样没了。杜鑫小时候被她养大, 知道她过世,所以告了假回乡下替她料理后事。
丧事办完之后,耿叔怕他伤心太过,惹得少爷也不痛快,所以不让他回上海,让他先留在南京,等过一段时日再走。前些天纱厂的副经理打电话过来。原本傅玉声说好请他亲自将现洋送至家中,他电话里说厂里来了日本人,一时走不开,款子放在厂里又不大放心,所以请家里尽快派人去取款。耿叔就让杜鑫带了两个人去取。
哪里想到回来的路上就被一帮人抢了。杜鑫被打得鼻青脸肿,带着人先去警察厅登记报案。回来之后同耿叔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耿叔起了疑心,找人去纱厂偷偷盯着那个副经理,又吩咐了人去他家附近盯着。
原以为没有送钱打点,警察也不会尽心,不料晚上八九点时,家里却突然涌来了一帮警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杜鑫与许正荣的事,在家里乱搜一通,竟然被他们搜到一张许正荣在上海时给杜鑫的汇款凭单,便声称他“与许正荣关系匪浅,实系共党”,竟然将他捉了回去。
耿叔哪里阻拦得住,气得几乎晕过去。今天给他打电话,就是说这件事。
傅玉声听了也十分的意外,这几件事情连在一起,便透出了古怪来。
他定了定神,让耿叔不要着急。挂了电话,先打给叶瀚文,让他尽快去警察厅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瀚文听他说完,也很是吃惊,说:“这件事可大可小的。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要找人去作证,说杜鑫无反动之行为,尽速交保释放,免得夜长梦多。”
傅玉声便问他:“要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