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九照自从把他的好大哥带回明月崖分而烹之食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山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冬天太冷,外面如果下雪他见了就心烦,等开春雪融了再说。
然而等真的开春了,外头也不下雪了,步九照还是不下山,只霸占了明月崖的厨房,天天在里头钻研新菜式。
谢印雪怀疑他是在研究怎么把凶兽肉做好吃。
因为他最近做的菜大多都是酸辣口味的——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毕竟步九照那手厨艺没人挑得出毛病,他天天给谢印雪做饭,柳不花和沈秋戟沾光一起上桌,这段时间下来人都吃胖了一圈。
所以这天柳不花起床后揽镜一照自己面容,便很是忧虑:“不能再天天吃这么好了,再吃等除夕拍全家福照片时都不上相了。”
又来他屋里蹭空调写作业的沈秋戟无语:“再过两天就除夕了,你从现在开始不吃也来不及了啊。”
“那就还是吃吧。”柳不花叹完气,就抻颈满怀期待地朝厨房望去,“不知道小干妈今天要做什么菜?”
沈秋戟还余悸犹存:“只要不是‘哥哥菜’都行。”
等到中午饭点了,步九照从厨房出来去了趟祠堂,把谢印雪喊出来吃饭,他们就知道今天吃什么了——吃的烤全羊。
偏偏那羊身大的离谱,以至于被放上桌时,沈秋戟见了心脏就猛地一沉。
“这是什么羊?”他十分警惕,提前问了步九照,“不是两脚羊吧?”
步九照在给谢印雪割羊肉,闻言目光淡淡瞥了沈秋戟一眼,回他:“不,目前还是四脚羊。”
沈秋戟:“?”
什么叫目前?以后会换两脚羊是吗?
沈秋戟换了种问法:“你那几个哥哥,都有四肢吧?”
“大哥没了。”步九照很坦诚,“二哥三哥目前还有,但以后有没有我不能给你保证。”
沈秋戟:“我操?”
谢印雪微微蹙眉,搁下筷子:“阿戟,你何时学会讲脏话的?”
沈秋戟给步九照扣了口黑锅:“我跟七婶学的。”
步九照:“?”
他骂沈秋戟:“你这小王八……”
谢印雪闭了闭眼:“步九照。”
步九照给自己澄清:“我没教过他这种话。”
“谁说是你教的了?我说的是我七婶。”沈秋戟冲他一挑眉,“你是我七婶吗?”
听到这里,谢印雪也笑了下,侧首视线凝着步九照,看他怎么答。
见状,步九照一抬眉尾,先否认:“我不是。”
接着又强调:“别人也不许是。”
沈秋戟吃着他做的饭,还要扎他心窝子:“这可由不得你。”
步九照已经深入学习过人间的法律了,知道古时那些什么搞外室、纳小妾的封建糟粕,在当代社会都是要被批判的,没把沈秋戟放在眼里:“现在是一夫一妻制。”
“同时和八个人结婚,不领证就不犯法。你有证吗?”沈秋戟轻轻松松反击,“没证的话我想有八百个七婶都行,我七叔肯定也想。”
步九照也转过苍眸,定定盯着谢印雪问:“你想吗?”
青年却不正面回答他,正过脸抬起下巴指着饭桌道:“菜要凉了,大家快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