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呈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缘分的,不然也不会时隔七年在南京相遇,还是他为他拍了回国后的第一套写真。
可是2020年初的一件事动摇了他的想法。
起初爆发在武汉,然后迅速蔓延至全国。
短短两个月,大家戴上口罩,居家,等待医学上对这种病毒的进一步研究和定性。
潭淅勉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西撒哈拉拍摄,黄沙戈壁,高温之下,空气漾起骇人的褶皱。一起床就喝一瓶水还不够,做什么也要分秒必争的,得在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来临前完成拍摄。
休息的间隙,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向导阿布德,用手拢着屏幕避开日光,拿着视频与报道给他看:“嘿,Pedro,这好像是你们中/国的事。”
这几天常常连不上网,就他们本地人的手机似乎有什么特殊buff,倒是冲浪聊天自如。潭淅勉倾了上半身,叼着烟凑过去看,一天一次的发布会,越看眉间越深,把烟取下来了。
喻呈刚开车从外面采购回来,买了肉蛋奶蔬菜还有速食,先给父母送了一份,又回自己家,还在玄关换鞋,手机响了,显示来电人潭淅勉。
这人极少主动来电,喻呈连忙摘下口罩接起来,雀跃地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边先抢白。
“还好吗?”
跨国电话失真,喻呈辨不清语气,瞬间怔了下:“好着呀。”
“你每天都给我发一堆微信,走到有信号的地方,裤兜里震得腿都麻,这么多话,就正事不讲?”
喻呈明白了,有点不好意思:“怕你干着急,潭宁栩那我打电话问了,我们这边没那么严重,都没事。”
“真的?”
“真的!”
微不可察地停顿,兀自藏去一些细节,比如日日喷三遍的酒精,稀缺的口罩,售罄的药店……最后又自省:“下次我不发这么多条,尽量把话攒着合在一起,按一条发。”
谁在说这个。潭淅勉想,真是傻子。
“喻呈,还有个消息。”
听语气就直觉不是好事,喻呈在电话那端缓慢地“嗯”了声,好似在做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