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羊一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帐,一时还有点迷茫。体内“月中散”的痛楚消失,背上涂了药,但伤口又痒又疼,显然还没好全。
他浑身还很没有力气,勉强翻了个身,面向床帐外。
三就黎正站在桌前,在收拾针刀,见他醒了,指指房间道:“神剑烧给你的纸住宅,住着不错吧。”
句羊静静看着他。三就黎道:“得了,逗你真是一点意思没有。”
句羊垂下眼睛,说道:“多谢。”
三就黎叹了口气,走过来号脉。句羊道:“我内力用不了,这是……”
话说到半截,三就黎气得笑了,说:“问你那狗皇帝去,问我作甚?”
句羊自知失言,闭上嘴。三就黎又说:“你是经脉受损,歇一个月就好了。但你现今是人质,有甚么要动内力的地方?”
句羊不响。三就黎露齿一笑,道:“你身上这药暂时解了,但是余毒未清,下个月若没我帮忙,仍旧要发作的。学乖一点,知道吧。”
句羊还是不答,心里在想:“就算要逃,其实也没有地方可去。”
房里两人各怀心思,门突然开了。祁听鸿冷着脸,眼底挂着两道青黑,走进房间。
句羊腕枕上的手一抖,叫道:“祁友声!”
祁听鸿转开眼神,就和没看到他一样。句羊改口道:“祁听鸿。”
祁听鸿依然当听不见,只招呼道:“黎前辈。”
三就黎拍拍句羊的手,笑道:“神剑来做啥?”
祁听鸿道:“来把剑拿回去。”
那夜他的隙月剑掉在床底了。祁听鸿蹲下去捡,面孔近在咫尺。句羊轻声又叫:“祁听鸿……”
祁听鸿一直垂着眼睛,看都不看他,把剑拿到手上。
三就黎责怪道:“怎么不早点来?”
祁听鸿只道:“黎前辈,我走啦!”果然匆匆走掉。但句羊冰雪聪明,听到三就黎这么责怪,反而释然了。
由于之前交过手,武林盟众人对他颇有敌意。除了三就黎每天进来看诊,顺便送药,其他人对句羊不闻不问。
随着他身上伤口渐愈,三就黎也来得少了。句羊独自待着,没有事干,不免觉得冷清。
这天中午,他房间门“嗒嗒”叩响了。三就黎一般不敲门,因此不是三就黎。句羊想不到谁来看他,说:“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孩。句羊认得他是小毛,还是他动用片雪卫线人,把小毛从通州带回来的。
小毛坐在椅子上,上看下看,显然对他很是好奇。句羊笑道:“你不是见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