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无限游戏世界的人相当难以理解的一点, 晓风潮的公开数据中,他的意志足足有85点,一般情况下来说, 系统所默认的玩家理智值即是他的意志值本身, 所以每次副本结束以后, 大多数人只要稍加休息,就可以在系统的帮助下, 将自己的理智值恢复到最高值。
但在晓风潮的身上,这一点似乎是完全不存在的。
他的理智值上限像是被限制在了30这个固定值一样,分明意志很高,可是理智值却从来没有上涨或者下跌过。
在晓风潮还是一个新人玩家的时期,大多数的观众和弹幕都会想当然地认为一个理智值只有30点的新人完全不可能活下来,这种数值的新人就是在副本里面充当炮灰和受到什么惊吓然后就开始发疯尖叫脱离团队……总之就是恐怖片里那些最经典的作死新人。
要么是个危险的神经病, 要么是一块脆弱的玻璃。
考虑到他的长相,不少人只会把晓风潮当做是一片好看的彩色玻璃, 也许结束了新人副本没过多久就会立刻地死去——但他活下来了。
甚至面对新人副本里的那些鬼怪的时候,他的理智值也没有丝毫波动。
好像这些即使是老玩家都会被恶狠狠吓一跳的东西根本引不起这个人的任何注意力似的。
在直面奈亚拉托提普以后,晓风潮的理智值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始下跌,他和奈亚对视的时候,身上的魔力开始暴涨,原本已经达到了96点的外貌值更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暗自往上跳了一格。
在别人直视晓风潮的正脸的时候,相当轻而易举地, 就会被对方身上所具有的那种魔魅的容貌和气息所吸引。
后续在和商逐潮一起进行副本内的修养的过程中, 晓风潮的理智值虽然有一部分得到了恢复, 但在目睹了自己所熟悉的小导和同学们的离世以后, 大脑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一部分的冲击。
晓风潮隐约地闻到了陷阱的意味。
那个不知名的幕后黑手似乎就是想要打击他的精神似的。
几位USPSC成员在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值也在晓风潮的美貌的冲击下出现了下跌以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 他们自认为是理智而又客观的异能者,不可能会为了像调查员这样的编外组织里的一个普通学生而动神。
但实际上,他们的理智值却也是真的被对方动摇了。
“肯定是因为刚刚那一幕太吓人了。”最先目睹了女异能者被爬山虎杀死的那个异能者脸色铁青,他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和那位女异能者其实已经发展出了私下的关系,只是USPSC内部禁止队内恋爱,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公开过。
自己肯定是因为看到了炮//友被这些诡异的植物杀死而感到后怕的。
怎么可能是因为一个东方人的脸呢。
可是在意识到晓风潮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扫过的一瞬间,他又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刘海往后捋了一下,像是想要展示自己最好看的面貌的愣头青那样。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没说话,就意识到那个青年的目光已经再次移开看向了一旁。
“就是就是。”“你们机器有问题吧。”一旁的几个人迅速地附和道。
本质上,USPSC的成员作为国际公认的安全组织,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有些讥讽像是调查员这样的编外非官方组织的。
哪怕两个组织之间彼此有些合作。
但调查员那些神神鬼鬼的说法,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啦,什么“知道的越多只会为你招致疯狂和死亡”啦,这些说辞在他们的耳朵里就像是拿着几张塔罗牌或者是灵摆就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话的神棍。
也许里面有一部分是可信的,但更多的情况下,都是套话和话术的集合体,根本没有办法起到任何的作用。
一旁的爱伦冷笑了一声,他从这群USPSC的人出现并且威胁晓风潮师兄的时候就已经十分不爽了,他昂着头,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一样对眼前的这群人说道:“所以你们是这样想的咯?不认可官方仪器的检测结果,自己的理智值下跌了只会怪仪器出错,完全不承认就是你们的人意志不够坚定的问题?”
他将一个口罩塞到了晓风潮的手心里。
爱伦努力地将自己剩下的那句话憋了回去。
他们师兄长得好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为什么他自己就没看出来什么问题,这些人反而会理智下跌?肯定是他们满脑子有问题的想法导致的!
晓风潮将黑色的口罩戴好,口罩将他的下半张脸包住,看上去显得整张脸更加小巧了不少,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的脸了——他对自己的容貌值所意味的什么意思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有参与到这场吵架里的几位警察将尸体担走,整个老师办公室内寂静一片,晓风潮惋惜地将导师生前会喜欢的一些小东西捡起,把他们放在了尸体的边上。
按照密大的传统,一般来说,他们从来不将尸体土葬,那太容易出事了。
当年医学院有一位异想天开的师兄,为了能够制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课题,决心研究死者复苏,就是利用新下葬的尸体,把他们转变成食尸鬼,最后把自己也给害死的。
这在密大的延毕和无法毕业里也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导师的尸体在经过阿卡姆小镇的警察的尸检以后,会被送到密大的医学院,按照他生前所签订的器官捐赠合同,将符合捐赠条件的器官摘取下来,捐赠给医学院,剩下的则会被一把火焰燃烧,随后送到密大的后山,一处埋葬着无数调查员的坟墓处,与其他的同事们合葬在一起。
周围的几位警察们皱起眉,这次的事件确实相当诡异。
从时间线上来说,晓风潮实际上是最不可能犯案的存在,因为他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在匆匆忙忙之下抵达密大的。
甚至出入境记录和飞行记录都很清晰。
那个举报他的人完全可以说是无稽之谈。
想要把一个人绑在黑板上,然后让他将血液流满一整个教师的地板形成一个魔法阵,这些血还能流到门口滴到了一楼——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一般来说,人体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的,简单在自己的手腕上划拉一个口子,身体里的血小板会自动开始为你进行修复伤口,在血液还没流淌完毕之前,伤口很有可能就已经愈合了。
“尸体上面有反复被捅刀的痕迹。”一旁的几位警员小声地分析着。
这个不知名的敌人是用这种反复强调的手段让血液流出的。
导师既然能够和自己进行清晰地对话,那么一定是看见过不止一次凶手的面容……为什么导师不告诉自己凶手是谁?或者是具体长着什么模样?
哪怕是不认识的人,也可以报出发型和身高还有体型之类的数据才对。
起码在晓风潮赶过来的时候,对方说了很多,却没有提起哪怕一次凶手的样貌。
晓风潮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意味着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凶手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长相。
就像是在无限游戏世界的系统里兑换了易容道具一样。
另一种可能则是导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清楚凶手的模样。
晓风潮抿着唇,认真地回忆着导师在乞求自己杀了他的时候的语气。
当时的自己情急之下没有意识到,现在再次回想,导师的眼神闪烁不定,好像还隐瞒了什么。
等到被警方送上前往阿卡姆镇警察局的汽车的时候,晓风潮依旧皱着眉头,想着自己到底还忽略了什么信息没有领会到。
那群USPSC的成员也跟在了警车的后方,他们的直升飞机在学校的操场上降落,似乎是打算在附近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补充一下燃料。
在离开了密大以后,周围的景色变得破败和萧条,大风裹挟着雪花砸在了警车的上方。
在阿卡姆,如此强烈的暴雪是异常的。
低于10华摄氏度的异常天气能够让人本能地打上一个哆嗦。
就连原本给予过学生们降温警报的那位警察都下意识地将自己脖子的围巾拉紧了一些。他咕哝地说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的人可没说会这么冷。”
路上路过了皮博迪路的阿卡姆镇的政//府,似乎也没有什么办事人员。
下午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但阿卡姆小镇却静悄悄的。
警车抵达警局门口的时候,所有的警察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枪支。
出现在眼前的,是几乎被用血完全染色过一遍。
地面上的雪花混杂着血色,像是某种大型的灾难片一样。
警局的大门摇摇晃晃的。
它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与此同时,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警局的顶楼。
一簇火光从那里升腾而起。
在戈登警长反应过来大喊着让所有的车都往外倒退离开这个危险而又该死的地方之后不到十秒的时间内,一发火箭炮直接打在了阿卡姆镇的警局上方。
趁乱中,不少的学生将自己身上存在威胁的电子设备都丢在了警局的附近。
看着眼前变成了废墟的警局,戈登警长警惕地将车辆移动到距离最近的隐蔽的防空洞边沿,周围依旧是萧瑟的雪。
他将车窗缓缓地摇下。
窗外的雪里混杂着一股浓郁的火//药味道。
周围的风变大了。
裹在树枝上的银色雪花被其他的雪点一砸,倏地落在了地上。
凛冬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