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季晏礼安详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睡神的到来。

徐德凯睡在宋知前一天睡过的沙发上,不是很理解自己怎么就出现在这儿了?

“不是,你来真的啊?这沙发这么小,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睡得下啊?”

“啧。”季晏礼不爽地睁开眼,“要你睡就睡,叽叽歪歪哪儿那么多废话。”

徐德凯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古代高门大户的富家少爷,睡觉都要有人守夜。行,算我倒霉,谁叫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呢。遇到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季晏礼听了一耳朵抱怨的话,徐德凯才终于睡下。

本以为这下清静了,谁知他高兴得太早。

跟宋知睡觉的安静乖巧不同,徐德凯时不时就要翻个身,沙发也跟着咯吱响一下,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不动了,鼾声就响起来了。

季晏礼:“……”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人弄来自讨苦吃?

他糟心地扭头看了一眼,年近四十的中年欧吉桑,不仅睡觉习惯不好,睡着的脸也难看得一批。

季晏礼嫌弃地把目光收了回来,开始怀念宋知在的时候。

少年清爽干净,声音好听,睡觉也不打呼噜,不知道比这欧吉桑好多少。虽然昨天晚上他先睡着,没有见到宋知的睡颜,但想必他睡着之后的样子,也跟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安静乖巧……

季晏礼思绪募地打住,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他有病吗,大半夜睡不着在想宋知??还想得这么入神。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空杂念,努力入睡,然而耳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他起床把徐德凯给弄醒了,让他起来给他念书。

徐德凯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啊?!这还是人吗?

“季晏礼,我发现你是越来越难伺候了,睡觉要人陪就算了,现在还要听人念书?怎么,是不是还要我说几个故事给你听啊?”徐德凯叭叭地数落个不停,“你以为你还跟我女儿一样的岁数呢?睡觉还要别人哄你呀?你都……你都不害臊的吗?”

“一个大老爷们儿,给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念书,这算什么事啊?”

“我发现你现在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你现在是一点逼格和包袱都不要了。”

季晏礼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让他给他念念书而已,这很难吗?这死秃子抱怨什么呢在那儿瞎逼逼一大通。

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同时也明白了,像宋知这样的员工有多难得了。

原来即使都是付出金钱雇佣的关系,人和人之间还是不同的。

季晏礼不想再听徐德凯说些没用的废话了,恼怒地把人轰了出去。

徐德凯一走,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季晏礼一个人,但是季晏礼却觉得清静自在多了。

看来,也不是所有信任的人陪在他身边,都能让他感到平和安宁的。

季晏礼在房间中静静地睁着眼——

难道……他真的像心理医生说的这样,对宋知产生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