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远处的山头晃晃悠悠兜了一圈,程所期的视线还是转回了巫年身上。
似乎是知道他不看路,巫年的步子迈得不大,像是刻意观察过,迈出的每一步,肩膀都是和他并行的。
可惜肩膀高低就不一样了。
寨子里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没事长这么高干嘛?
程所期脱了鞋,靠着头发翘起的尾尖勉强够得到一米八,这身高比例在科研室那些金发碧眼的人堆里,其实倒也不至于被淹没了去。
现在身边站个不能平视的,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爽呢。
他咬下最后一口糍粑,盯着巫年的侧脸酸得磨了磨牙,要是这身高给他多好。
脑子里想得出神,巫年转过来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阿期,你在看我吗?”
我不看你妈——由于梗太烂,程所期憋住了,到底是没说出口。
巫年可不知道他憋了什么烂梗,犹自说道:
“我喜欢你看我,你可以多看点。”
他真的说话太直白,喜欢谁也很直接,好像从不藏着掖着。
这和外面那些委婉社交完全不一样,虽然程所期在国外,也听到过不少直接说喜欢他的。
不过那些大多都是想跟他玩玩,谁认真谁就输了的喜欢。
程所期应付这种玩玩的喜欢,应付得得心应手,却还是头一次面对少年人如此认真且坦率的喜欢。
他张了张嘴,想劝告巫年的话卡在喉咙里,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不戴那个耳饰了?”
程所期记得巫年是打了单边耳洞的,戴起独特的耳饰来,很有少数民族韵味。
“你觉得好看吗?”巫年停下来,把脸凑近他,“那是只有在特别重要的日子,才会戴的。”
他话里有话,程所期偏开落在他眼角泪痣上的视线,故意曲解:“篝火表演确实挺重要。”
巫年摇头,完全不懂人与人之间交往中,有时候很需要的不点破和委婉:
“我是特意去见你才戴的。”
因为在他眼里,时隔多年去见程所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程所期看进他那双干净清透的眸子,发现他眼眸里浅得连情绪都藏不住。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敢爱敢恨的洒脱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