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这个,萧榆重重叹了一口气,沉默着酝酿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想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合适。
程所期也没有催他,自顾倒出根烟,从放在一旁,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的冲锋衣外套里掏出备急用的打火机。
“你知道什么叫蛊童吗?”
萧榆的声音跟着升腾而起的白烟,颇是沉重的响起。
“当地人养蛊有很多种方法,他们一般会把蛊养在蛊瓮里,而其中有一种已经被禁止的方法,叫童身饲蛊。”
“在一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将蛊毒种在他身体里,随着孩子一岁岁长大,体内的蛊也一年年被养起,等到时机成熟,养蛊人再将他体内的活蛊取出。”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每年都会长大的蛊,给人体带来的非人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够忍下来的。
空气里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萧榆吸了几口二手烟,久违的烟瘾被勾了起来。
平时在陆森面前他已经很克制,可以做到基本不碰烟。
不过他还是习惯自己偷偷藏着点,有时候人情世故会用得到,有时候需要压着点情绪的场面,也会需要这个东西。
萧榆往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时间,还是忍住了拿回烟盒的冲动。
程所期没有注意到他纠结的小动作,思绪完全放在最后那句话里:
“取出蛊,那孩子还能活吗?”
“不好说,我觉得乌姑自己也没有把握。”
如果有这个把握,她估计早就说了。
“这件事,巫年知道吗?”
萧榆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知道,他一直到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让人心疼。
“每年的踩山会上,第一个祭祀环节,外乡人之所以不能参加,是因为有个过程,需要“蛊童”放血喂蛊。”
程所期姿势闲散的抽着烟,只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蛊瓮里养着的蛊没活下来,他需要放很多次,直到有活的蛊出现,这些蛊会被人放到花谷里,几乎从他幼时在体内种蛊开始,到现在每年都需要做这么一次。”
每年都需要……程所期想起上次踩山会上,巫年手上裹着纱布,苍白着脸还笑吟吟想去抢花球的样子。
程所期不太理解:“乌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看起来也很喜欢巫年这个小外孙,怎么会舍得?
“因为要解决“山姑娘”这个问题,得从根上解决。”
说到这,萧榆更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