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仪器发出滴答的声音，一声声的，仿佛某种倒计时。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又一次的，他想到了那个问题。

如果他之前的人生目标已经随着他父亲的死亡而消失，那他活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周围的器械发出不祥的滴答声，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赵泽旸穿着厚重的隔离服，探着头，向房间内张望。

哪怕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在对上他的眼睛的一瞬间，楚凌依然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一亮。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心里一松，他弯了弯眼，对着裹得厚厚的赵泽旸，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赵泽旸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上前一步，开口：“阿凌，我来了。”

楚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的嘴上还带着氧气面罩，所以，他没有办法给赵泽旸一个回应。幸好，赵泽旸需要的也不是他的回应，或者说，能看到楚凌睁开双眼，对赵泽旸来说，就已经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了。

他靠近了些，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楚凌的手。楚凌的手上还带着针头，原本就骨节分明的手愈发瘦得皮包骨头，脸也凹陷了一些。

心中愈发心疼，赵泽旸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手，轻轻地开口：“阿凌，你想我吗？”

楚凌看着他，眨了眨眼。赵泽旸笑得更开心了些，他拿起楚凌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轻声说道：“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带你出去，看看现实的山川河流，花草树木呢。”

有什么东西从他荒芜的心底长了出来，楚凌眨了眨眼，又一次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赵泽旸说到以后的时候，直面了这个话题。

赵泽旸心中一动，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楚凌的脸，语气更温柔了些：“阿凌，我想了好多事情，想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做，你也很期待的，对不对？”

楚凌又轻轻地点了点头，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独处着，没过多久，门又一次打开，赵医生看了看赵泽旸，说道：“旸旸，探视的时间到了。”

赵泽旸点了点头，他看着楚凌，开口：“阿凌，我在外面等你。”楚凌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赵医生叹了口气，看着楚凌，说道：“小楚，赵叔已经失去了阿希，不想再失去你了，你知道吗？”

楚凌看着赵医生，许久，眨了眨眼。赵医生看着他的表情，很久，才说道：“希望你真的想开了。”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又只剩下了仪器的滴答声，楚凌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开始能想到问题的答案了。

第二天上线的时候，公会里还没有一个人在线。毕竟一场比赛要从13点比到18点，这期间，所有参赛的人都不能离开等待室，也没有人有心思关注比赛之外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