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预备着要过年。吉祥街上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卖年货的。
岳方祇一直忙到年三十下午,才勉强关上店门。门口贴了告示,店铺初七恢复营业。眼瞅着就是过年了,他忙得脚打后脑勺,年货别说一样,半样都没来得及买。
老富前天就来和他打招呼,回海拉尔老家了。谢铮他们单位过年有任务。这么热闹的节日,又剩下岳方祇一个人了。
好在今年有白墨陪着他。
岳方祇合计了一下,年货其实没什么太多好买的,反正现在超市过年也营业。春联好歹要贴一下,再预备点儿肉馅儿包饺子,差不多就齐活了。思来想去,总觉得还差了点儿什么,最后一拍脑门,记起来了:新衣服。
外衣没时间买了,穿在里头的衣服总得换点儿新的。
于是扯着白墨奔向商场,各买了两套新内衣,还有一打红袜子。
飞快地把该买的零碎买齐了,岳方祇却没和白墨待在家里,而是提着新衣服去了甜姐的美容美发工作室。
本地有民谚:正月剃头死舅舅。不管是不是真的死舅舅,新春走亲访友之前大家都得稍稍把自己拾掇一下。于是每年临到春节,理发店总是生意火爆。
甜姐店里全是人,站着的坐着的,都等着弄头发。几个理发师恨不得每个人长出八只手。甜姐左手指缝里光各式梳子就夹了三把,右手则抄着尖细的小剪刀在一个中年妇女脑瓜顶上翻飞。
照这个架势也不知道排队要排到猴年马月去。好在熟人好办事,甜姐给那个客人剪得差不多了,见岳方祇带着白墨过来,冲他往屋里使了个眼色。
岳方祇便拉着白墨进里去了。
帘子后头有个小隔间,一把凳子一面镜子,旁边的置物架上被零零碎碎的理发工具和化妆品堆得满满的。
他们没等一会儿,甜姐就进来了。进来第一件事是抿着嘴喝红枣茶,喝完了冲岳方祇半嗔半睨了一眼:“真是的,连你也非赶今天来凑热闹……”
岳方祇知道她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她对谁都是这样的,有股天然的风流。
甜姐稍微歇过来一口气,却没再理岳方祇,而是自然而言去摸白墨的头发:“长了不少呢。弟弟想理个什么样的头?”
白墨脸红了。
岳方祇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儿不太舒坦:“给他稍微齐一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