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听从李映池的吩咐抱起他时, 云简舟就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他今日所穿的衣袍是青云门新发的春季弟子服,布料迎合季节,格外的透气单薄, 站起身时,连刻意地弓腰都无法遮挡住那一处衣袍的起伏。
要是按照他平常那样抱起人的姿势, 他此时不便见人之处,必然会与他的师尊产生不可避免地接触。
可青年那一身细嫩的皮肤, 云简舟是再清楚不过了。
敏感脆弱, 似乎随意磕碰就能留下久久难以消散的淤青。耳垂, 肩颈,腰侧……他无意间发现,只是指尖轻轻地抚上青年的这些部位,就能得到极大的反应。
要是在这时与青年以搂抱的姿势紧紧贴着,只怕是刚一碰上青年就扭着腰闹着要走了。
身体这样明显的反应, 哪怕青年此时毫无灵力,暂时失去了修真者敏锐的五感,也不可能察觉不到紧紧贴合自己的异样。
云简舟几乎能想象到,怀里的人在发现他劣行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大概会很生气吧。
清润润的眼眸看向自己时一定含着怒气, 反应过来后可能会直接对着自己一巴掌扇过来,要让自己狠狠吃个教训, 然后斥责自己怎么敢这样对他。
云简舟倒是不会想去拦住他。
他师尊那两指可握的手腕能有什么力道, 被那打一下不痛不痒,任由自己的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又如何, 他倒想看看师尊的手是带什么尺寸的玉戒合适。
但师尊也可能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像自己师尊这样冰雪雕成般的玉人,性子也是极为冷淡的, 和凡间最难熬的冬季一样,大雪掩埋一切, 总叫人觉得他难以接近。
可一旦走近后便会发现,那清冷面容下藏着些青年自己也不曾注意的娇气,举手投足间皆是让人挪不开眼的矜贵。
明明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一处,就足够勾人。
勾人。
这样的词看上去,实在不该放在他的师尊身上,但云简舟却觉得再合适不过。
随风飘起的发丝,行走间摇晃的背云,绚丽阳光下漫不经心垂落的羽睫,明明早在第一眼,他的魂魄与心神就已经完全牵挂在了李映池身上。
云简舟自认为是意志坚定,很少会为什么而动摇的那类人,可依旧没能逃过师尊这处美人关。
他自己尚且如此,那别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三界之内估计早就遍布了倾慕师尊的人。
在凡间时,云简舟曾听过的那些情爱故事,无一不是从某一日的惊鸿一瞥开始。他当时真的不理解有什么好惊鸿一瞥的,不过是看一眼的事,说得那么好听。
他对此嗤之以鼻。
可见到李映池后,云简舟突然就明白了这个词。
这样高不可攀的仙人,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显得那么难得,叫人如何敢渴求一个眼神,哪怕只是远远的一个背影,也足以成为别人眼中难以忘却的惊鸿一瞥吧。
那么,那些人里会不会有人曾向师尊坦白过心意,试图要与他成为相知相守的道侣,又或是曾热烈大胆地追求过他,想要得到师尊的一二停驻。
大抵是有的,只是结果如何,云简舟不用深想也猜到了大半。
清池宫向来不迎宾客,在这里,别殿最常见的奴仆与弟子也见不到一位。
处处都体现着清池仙君不喜热闹的性格,漂亮仙人不喜与人交际,连弟子都未曾收过,又怎会容忍别人的接近。
升高的体温也许有让人大脑变得混乱的效果,云简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揽住青年绵软腰身时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这样不近人情的仙人,会不会也曾有过如他此时一般的反应。
如果有,那么那时的仙人独自一人又是如何解决的,会用那细白的手指抚/慰自己吗?
小心翼翼又难为情地掀开衣袍,褪下碍事的中衣长裤,白瘦的小腿翘起,莹白的肌肤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微微瑟缩,那里又会是什么样子?
云简舟还从未见过别人长什么样,那有什么好看的,像他一样丑陋狰/狞的东西,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他明明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现在,他真的有点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