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斜上台阶,将廊下灯影打湿。
阮青洲敞门坐在桌前,正手捧捣臼磨着玉米粒。想着鸟雀尚小,总该喂些细碎的吃食,他特让小李子寻了些玉米粒,待鸟雀送来了也不至于饿一夜。
可今日比往常晚了好些也不见段绪言的身影,再想小李子送晚膳时便提了一嘴商队倒卖药材之事,阮青洲猜想他定为此事奔忙,便只在灯前等着,渐也搭靠着额头,闭了眼眸。
不知如何入睡的,有些醒动时,阮青洲似是嗅见了淡淡的血气,又觉面上触感冰凉,稍一睁眼,便见段绪言正坐他身旁,指间慢腾腾地搓着玉牌上的挂绳,整个人却已被雨淋透了。
阮青洲垂眸看向他手间,一块布帕缠在掌心,其上渗出的血迹胡乱得不堪看。眉头微微蹙起,阮青洲起身提来药箱,又将干帕挂在了他脖上。
段绪言情绪不高,始终一言不发,双目似是沉郁,辨不出半点喜怒。
阮青洲不问,将他手掌牵来。
“脏了。”段绪言说。
指间挂绳沾了雨和血,阮青洲看了眼,自他手中接来玉牌,放在桌面。
“我换条新的,改日再给你。”
段绪言说:“不要刻名。”
“好。”
阮青洲默默地替他包好伤处,将玉牌收放进盒中,见他带着身湿意岿然不动,才又跪坐在他身前,双手将布帕揭起,罩在他发上轻轻地揉了揉。
一注目光正越过湿发落在脸上,阮青洲似有觉察,手间渐轻渐慢,挪动视线与他对望。
不仅是欲望,段绪言定定地看着他时,压迫感极重,阮青洲看不真切,正想开口,却被扣住后脑,强势地吻住了唇。
追吻过于热烈,阮青洲呼吸急促了些,不禁朝后仰倒。手中帕子掉落,他一手托着段绪言的后脑,指节在迷乱中紧蜷再张开,尽是发间渗出的湿意。
段绪言就在失控的边界,俯首嗅见阮青洲染上的淡淡血腥,便如发狂那般,拦腰将人托起狠压在了桌沿。他发狠地索取着,手间已将布料扯烂,又粗蛮地抱起阮青洲,按在了床榻上。
嘴下肌肤磨出血印,段绪言似在触探阮青洲容忍的底线,在粗暴的动作中扣死他的双手,一双眼眸沉沉地盯着他。
“你也会离开我吧。”
似见他生出迟疑,段绪言不想听他的回答,将那话声撞得稀碎。阮青洲含着颤,一身柔软已被热汗浸透。
膝头已跪得发红,阮青洲紧攥被褥,垂首便见身上各处红痕,重处已显淤红,可他感受到的却不是欢爱,而是一场蓄意的发泄。
段绪言却是一语不发,动作愈加粗野强硬,直至听他忍在喉中的呜咽不经意地逸出,才发觉他已疼得双眼湿红。
头一次见到垫褥上挂了道血丝,段绪言愣了神,癫狂终被几分错愕占据,怯怯地退到了脑后。
躺着缓了片刻,阮青洲未再多言,蜷腿吃力地撑起身。
“让我看……”段绪言欲伸手拦他,阮青洲不予理会,错开那指尖,径自下床披衣,走到了屏风后。
没有合适的伤药,阮青洲浅浅清理了一番,便放下衣摆,拢起了衣襟,转身时一双淡红的眼还发涩,微微抬起时却见段绪言正站在屏风边。
阮青洲垂眸不理,往他身侧走过,灭灯侧躺榻上,默然不语。
被间还余着潮热,情爱的痕迹久久不褪,阮青洲不听身后动响,蜷身忍着疼痛,再被一手圈抱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