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宿主，反派谢道婪黑化值已降至70% 。】

林愿坐在小楼门口的阶梯上，眼睛呆呆看着前方，仿佛走在前路未知的迷途，满是茫然无措。

听到系统提示音的时候，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而又疼痛。

他似乎能够看到死亡正在慢慢爬上谢道婪的身躯，爬上谢道婪还没有死去依旧温暖鲜活的身躯。

第一个鬼王死的时候，谢道婪的黑化值降到了85%，就在刚才他应该杀了第二个鬼王，黑化值又降了15%。

林愿看向小楼前方的那片竹林，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一次袭遍全身，涌动着深沉的绝望，仿佛溺毙在死寂空旷的深海，只能任由着黑暗吞没。

他知道，谢道婪是束缚在牢笼里的困兽。

困兽之斗，不死不休。

不死……

林愿作为人类已经度过了几千年的岁月，和他还是系统的时间无法相提并论。

按道理说，冰冷数据组成的灵魂是不可能畏惧死亡，可是现在的林愿，他对于谢道婪的死亡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恐惧。

或许这个世界结束以后，他去往下个世界时，还能遇到这个人。

可是谢道婪没有重来的机会……

不知不觉，林愿已经泪流满面，红着眼眶看着前方，手背的青筋暴起，好似一头即将暴起发狂的野兽。

521在旁边的栏杆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玩得不亦乐乎。

林愿此时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空洞深邃的漩涡，复杂到系统觉得他的脚下仿佛都要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他彻底吞噬。

521不懂林愿，它一点都不懂，只需要在这里等待，等着谢道婪杀了那些鬼王就可以降低黑化值，前辈他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扑棱着小翅膀飞过去，坐在林愿的膝盖上。

林愿此时没有心思管系统，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谢道婪回家的那条路上，他在等谢道婪回来。

521伸出翅膀接住林愿掉下来的眼泪，咸涩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它的羽翼，落下了微不足道的薄痕。

【前辈……】

晚上十点，山中的夜晚格外漆黑幽静。

暖融融的灯光无声倾洒，仿佛旧时光影的晦暗朦胧，染在林愿的眉眼发梢，也在他的肩头指尖凝沉，像是一幅鲜艳又沉重的油画。

车灯从远处照来，黑暗中的那条道路终于能够在视野里显出清晰的形态，只是过于寂静。

林愿的身体早已经僵硬麻木，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麻，可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他的眼里只有归来的那个人。

521快速为他调节了身体数据，林愿跑到谢道婪面前，一眼便看到他长袍上带血的裂痕：“你受伤了？”

仿佛要横亘整个胸膛，林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道伤痕再深点，可能……可能谢道婪就回不来了。

林愿犹豫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谢道婪，可是他怕谢道婪疼，真的太害怕了，手指只碰触到长袍上的血迹，就仿佛被那些血迹尖锐刺到一样快速收了回去。

“是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