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按了很久的门铃, 也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开门。
于是他改按为敲,势必要把陆斯年吵醒。
很快, 他听见了门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条缝,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雪松气息从缝隙中奔涌而出。
“易…南?”
陆斯年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纪景在听到陆斯年这声呼喊后变得有些不自在, 因为他觉得陆斯年那一声易南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味道。
他晃了晃神,抬眸看向陆斯年, 这才注意到陆斯年还穿着一身款式老旧的睡衣,睡衣领口凌乱地大张着,露出的皮肤弥漫着红晕, 眼镜不翼而飞,神情狼狈。
陆斯年好像很热,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就连脖颈处也是一片湿滑。
“陆, 陆斯年,我就是来看看你。”纪景破天荒地结巴了一下。
陆斯年仿佛被定在了那里,神情滞涩地盯着他,纪景顺着陆斯年敞开的门缝走进了他的家,刚顺势把门关上, 就发现由于陆斯年一动不动,自己全然被陆斯年圈在了臂弯和门板之间。
浓郁的雪松味混着陆斯年异常的体温,无孔不入地把他包围了起来。
由于现在靠的太近, 纪景这才听见陆斯年异常的呼吸频率。
陆斯年保持着这样冒犯的姿势,突然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易南, 你好香。”
他的呼息声似乎因为纪景的靠近而更加失控。
他发现陆斯年正不受控制地往他的身上压, 浑身散发着侵略意味。
纪景也被这浓郁的信息素熏红了耳根,瞳孔逐渐涣散,似乎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再推着他往陆斯年身上靠近。
突然,陆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了他眼前的长发,将它轻柔地放置耳后。
视野中,陆斯年的脸越来越大,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纪景的唇边…纪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喂,陆斯年,你想干什么。”
纪景盯着陆斯年幽暗的眼睛,突然清醒过来,虚张声势地大声喊道。
陆斯年像是猛然回过了神,触电般地松开了纪景,后退了好几步。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斯年僵硬地转身,纪景看着他狼狈地走到茶几旁,从上面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管子,然后急促地走进了卫生间。
陆斯年走远后那股难耐的气味淡了不少,但整间屋子里仍然无孔不入,纪景觉得他的身体有些燥意。
这股燥意让他感觉很陌生。
他开始在陆斯年的家中四处看看,决定冷静一下。
陆斯年的家跟他本人一样显得刻板又禁欲。
家具寥寥无几,地面一尘不染。
统一的深灰色系,家里除了茶几上插着的红玫瑰外再无任何彩色。
纪景想起来那束玫瑰好像是自己送的。
他推开陆斯年卧室的门,被里面凌乱的地面吓了一跳。
地面散落着领带衬衫和西裤,同时还有好几个空掉的针管落在角落。
地上的衣服很眼熟,应该是陆斯年昨天穿的,纪景推测陆斯年昨天很可能神志不清地换了睡衣,就躺在床上睡了,才没有回他的消息。
那么陆斯年到底怎么了,发烧了?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一个空针管,针管上写着他看不懂的字符。
“易南。”
陆斯年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纪景下意识地把针管揣进了外套的兜里,转过身去,
“你好了吗。”
“嗯。”陆斯年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回到了那不苟言笑的状态,但见易南站在他的卧室,脸上又有些不自在,最后,他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说,“易南,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