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一觉睡到自然醒, 模模糊糊往身旁一摸，却发现摸了个空。

他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眼身旁, 发现陆斯年已经不在了。

揉了揉略显凌乱的长发，他慢吞吞地下了床，光脚踩在了地面上。

脚边突然踢到了什么, 他一愣，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随手扔掉的裙子。

它被陆斯年弄脏了, 纪景有些洁癖，当时就从陆斯年的衣柜里随手挑了一套睡衣换上。

隔着一扇门，他听见客厅传来了碗筷的碰撞声。

纪景推开门, 走了出去。

陆斯年正从厨房出来，迎面撞上纪景，整个人都僵了僵。

“洗漱好了来吃早饭。”

他躲开纪景的目光, 把热气腾腾的米粥放在了餐桌上。

纪景刚睡醒, 脑子转的慢，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哦”了一声后就往卫生间走。

“等等，”

陆斯年叫住他，拿着一双拖鞋弯腰放在了他脚边

“把拖鞋穿上, 地凉。”

纪景恍惚地穿上拖鞋，莫名觉得陆斯年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洗漱完后纪景清醒了不少，他坐在餐桌上, 捧着那碗白米粥喝的心旷神怡。

陆斯年则坐在他对面，一声不吭的闷头喝粥。

纪景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对劲。

他一边喝粥, 一边抬起眼皮打量陆斯年。

他猜测陆斯年一定是被这几天的事吓傻了, 不然整个人怎么看上去又怔又呆。

纪景脸上划过愉悦之色。

他觉得他的任务进度肯定跟进了一大截, 不然怎么对的上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努力。

“易南。”陆斯年突然叫他的名字。

纪景勾起嘴角，愉悦道：“怎么了？”

“对不起。”

陆斯年放下碗筷，声线无比低沉。

纪景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你对不起我什么？”

随后他听见陆斯年发出了一道沉沉的呼吸声。

“这几天的事，我会补偿你，”

陆斯年无比郑重道，仿佛在做出什么重大的承诺

“我会用尽一切去补偿你。”

纪景捧着碗的手停滞在半空，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他缓缓抬起眸，对上陆斯年复杂的双眸，笑了，“补偿我？”

纪景何尝不懂这补偿二字是什么意思。

黑曜石般的瞳孔里燃起了隐隐怒火，纪景面上却不露声色，仿佛再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我懂你意思了陆教授。”纪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用不着补偿我什么，多大点事。”

“多大点事？”

陆斯年也站了起来，语气变得生硬，还夹杂着隐隐薄怒，“易南，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纪景本来就在生气，陆斯年这声质问完全是火上浇油，

“陆斯年，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活在上个世纪，我就看你好玩，随便跟你玩玩而已，今天跟你玩，明天我也可以跟其他人玩。”

陆斯年万年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你在跟我玩？那你跟其他人也…”

纪景不欲多言，转身进了陆斯年卧室，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快步朝家门口走。

“你要去哪里。”

陆斯年箭步走来，抓住了他的手。

“回家。”

纪景挣开了他的手。

“我送你。”

陆斯年声音短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