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忙碌和往常没有差别,陈木潮每分每秒都有事做,到下午三点才有空扒口饭吃,拆一次性筷子的间隙,才想起来路港有个今天早上该走的姜漾。
陈木潮把手机拿出来看,一条消息都没,未接来电也没有。
就不该轻易相信姜漾。
陈木潮皱着眉,也说不好是希望姜漾走了还是没走。但到了路港,姜漾来找的是陈木潮,他要负这个责任。
陈木潮拿着手机拨号码,姜漾的号码他没存,手指在数字键上按动的时候没有犹豫和卡顿。
电话拨出去以后,姜漾过了很久才接起来,开口说话时声音像掺了沙子。
“你在哪?”陈木潮没和姜漾废话,也听出来他不对劲。
姜漾顿了顿,他那头有车辆飞驰过的风声,说:“我不知道。”
陈木潮问:“你还在路港是不是?”
姜漾说是,陈木潮就又不吭声了。
过了很久,姜漾面前的公交车都走了两辆一样的,才听陈木潮说:“附近有什么标志建筑,给我说一下。”
没有起伏的语气,是陈木潮的说话方式,陈木潮该死的责任心。
姜漾也知道,陈木潮愿意来找他,绝不是对姜漾的心软,他太理性,知道什么他拿得起,也知道该放下的一定要放下。
他刚好小小地利用一下陈木潮的责任心,算是报复陈木潮冷淡到极点为自己讨的说法。
“你生气了吗?”姜漾仗着陈木潮看不见,勾着唇角无声地笑。
陈木潮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说没有。
“快点说。”陈木潮催促他。
姜漾原本就在公交站台旁边,他绕到站台后面看了一眼,把站台名字说给陈木潮听。
在等陈木潮的时间里,姜漾实在站不住,捂着胃的位置蹲下去,毫不在意地在站台边上吃尾气和灰尘。
下午三点多是太阳最烈的时间,姜漾眯着眼,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悬在头顶上花白的光晕。
太刺眼,像陈木潮。就算遥不可及,他也要将太阳从天上扯下来抓在手上。
不熟悉的头晕耳鸣和四肢冰凉,养尊处优的姜漾很少体验过,胃里像被尖刺一根一根穿透,他头重脚轻,还能眯着眼睛数公交车上贴的广告有几篇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