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里出来之后,薛恨擦了擦嘴角上的血,他现在浑身难受,脑子也不清醒。走到路边去拦了半天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到紫金公寓。”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薛恨一眼:“我说哥们儿——你这是跟人打架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呐?”
满心烦躁的薛恨伸手薅了把自己的头发,却没有对司机恶语相向:“不用,去我说的地方就行,谢谢关心。”
“得——”司机踩下油门,出租车疾驰回了薛恨的家。腰部以下的部位酸痛得几乎快没有知觉了,薛恨进电梯的路都是扶着腰走的。
电梯里除了薛恨之外,还有一个牵着狗的其他住户,那只狗从薛恨进电梯开始就瞪着薛恨,仿佛薛恨侵占了他的领地似的。薛恨也瞪着这只狗,差点忍不住对着这只狗汪一声。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最终薛恨还是进了自己的家门。他家里的装修风格比较简约,沙发地板之类的陈设也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薛恨龇牙咧嘴地去了沙发前,刚坐下去就仿佛沙发上有钉子扎他屁股似的弹了起来:“草——”他的嘴里发出一声痛骂,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人回应。
昨晚被贺钦那王八蛋里里外外欺负过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轮廓感,这让薛恨恨不得扒了贺钦的皮。
他站也不对坐也不是,干脆跑去了浴室,脱掉衣服后打开水就对着自己一顿冲,过程中他也终于看见了自己身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牙印,连小腿肚上都有。
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贺钦多少遍,薛恨还是把花洒对准了自己的屁股,又热又烫的水柱刺激得薛恨靠在了浴室的墙边,所幸他没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料想应该是贺钦那疯狗没有疯到不做措施,薛恨才终于忍住了提刀去荣钦大楼砍死贺三少的冲动。
他不知道的是,里面之所以没有感觉,不是因为贺钦做了安全措施,而是贺钦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带着人去洗了澡,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贺钦也不打算让薛恨知道。
等到薛恨终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后,他已经累得腿都酸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累人呢?薛恨好几年的工作生涯里,就算是连着通宵两个晚上搞程序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事儿这么累。
许久之后,薛恨叹了口气,他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浴室,一头倒在床上,也不管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闭着眼就呼呼大睡——等他养好了精神,再去想办法和贺钦算账。
而被薛恨做梦都惦记着的贺钦,现在正在给方越澜打电话。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贺钦其实是理亏的:确实是他自作主张把薛恨从那个学生手里救了下来,也确实是他鬼迷心窍把小流氓给欺负了。
在贺钦入睡之前,他还在想今天起床以后要找人给薛恨买点药来,并表示自己不介意亲自帮他上药,除此之外,他甚至还盘算着该怎么给这个小王八蛋补偿。
结果还没想明白,贺钦就被薛恨打醒了。两人早上的那一场恶战属实给贺钦带来了不少伤害,这些伤害不光是生理上的,薛恨临走时傲然地扔给自己的八百块钱,简直是对贺三少最大的侮辱。
事后贺钦冷静了很久,心里那股子别扭的愧疚感又逐渐淹没了他,他的潜意识甚至开始给薛恨开脱:那可是骄傲得像太阳的小流氓啊,从大学认识他到现在,哪一次看见他不是昂首挺胸,做什么不是理直气壮?
而昨晚贺钦把人家的面子里子都磨没了,还不许人家生个气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贺钦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结果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越澜,是我,贺钦。”
方越澜在电话那端语带笑意:“我正打算打电话问你有没有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