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似刮骨刀,秦容站在春风里,他垂眼看着秦峋痛哭流涕,绝望至极的模样,脸上却毫无波澜,仿若事不关己。
许久,他抬头。
三楼有一道身影隐在黑暗中。
黑暗如浓稠的泥浆淹没了他。
后来,秦峋不再问为什么,他与秦容的关系,在朝夕之间跌至冰点。
可他仍难以遏制地爱着秦容,从十一岁的初见,到如今,秦容是长在他心底的参天巨树,树根贯穿了四肢百骸,砍不动除不尽。
——
自那后,秦容再没睡过一场好觉。
崽崽的惨状与alpha的血脸,在午夜梦回间,来回交替。
偶尔,也有秦峋。
往往梦到秦峋后,秦容便无法再入眠,像得了重病一般,在床上不停的颤栗。
——
1024年,春末,歧山公墓。
在omega父亲坟墓的不远处,是宋容的坟地。
冰冷墓碑上是宋容的遗照,他相貌顶好,是黑白照都遮挡不住的风华。
来这之前,秦容知道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宋容算起来是他的大伯,他的父亲是宋家老爷子在外乱搞而生下的私生子。
宋老爷子晚年缠绵病榻时,终于想起来了,他曾还有一个小儿子,或许是人之将死,宋老爷子对这从未见过面的小儿子,生出了几分愧疚,想要找到他,弥补一番。
可等到的消息,却是人早己没了,甚至比他的大儿子宋容,去的还早。
最后,宋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含恨而终。
而宋家不承认他的omega父亲,自然也不会承认他这个连alpha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杂种。
没错,杂种。
宋家人指着秦容的鼻子,就是这般骂的。
——
1024年,秋初。
秦生得了癌症。
这个消息除了秦容无人知晓。
从报告出来的那一天起,秦生仿佛分裂出了两个人格。
一个爱宋容爱到骨子里。
一个恨宋容恨到挫骨扬灰。
但最后承受所有情绪的人都是秦容。
三楼的密码房,秦容成了常客,每次出来,半条命也几乎丢在里面了。
秦容时常想,幸好,秦峋已经很少回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