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开始用脑子思索,是不是上辈子杀过姓秦的。
“金雯静。”
从秦川嘴里冒出这个名字,易水眯起眼睛,俯身过去,侧耳听他含混不清的在说些什么醉话。
“不要得寸进尺……”他说。
易水又等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不再有,他慢慢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盯着秦川。
所以,你的金小姐用什么要挟了你?要钱?要结婚?
这个问题没人问出口,也没人能回答。
两个男人一站一躺同时置身于宽阔的卧室里,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诡异。
秦老板一向受人夸赞的脸上沾着快要完全干掉的泥,照理说该显得滑稽,但似乎没有。
一双漂亮的手探过去,悬于架在高挺鼻梁的眼镜上,不过犹豫半秒,已顺利将这多余的装饰从秦川脸上取下来。
秦川长得白,眉目清秀干净,连闭着眼睛的时候都看得出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如果他的鼻子略窄一些,线条再柔顺一些,单看脸说他长得漂亮也不为过。
清醒时的秦川只有声音能入易水耳,勉强算是有可赞之处。
安静状态下的秦川全然相反,除了没有了那把丝滑圆润的好嗓子,其他地方,都勉强顺眼起来。
易水一时恶劣沾在秦川脸上的泥,像是一朵白花遭人蹂躏,染上了不洁之色。
尤其这污痕的形状,恰好是他扼住小白花两颊的位置,易水说不出来的,心上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异样转瞬即逝令人捉摸不住。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想法,在易水回神的时候,他的右手,贴在秦川脸上,循着自己曾留下的指痕再次捏住了秦川的两颊。
修长匀称的手指一根根贴在对方的皮肤上,易水的眼皮和心同频率跳动一次,莫名而来的心虚慌张使然,在这一瞬间神经线越过主人指示,先他一步执行大脑命令,收紧了手掌。
就在这一刻,易水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索,已经对上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从未这样近距离毫无遮挡的见过秦川的眼睛,超出常人瞳色的淡,勾住了易水的眼神,一时没能躲开。
只是一刹那的犹疑,带着疲惫朦胧的声音比往常的干脆多了几分黏腻,扒在易水耳膜里甩都甩不开地痒。
“轻一点……”他说。
不及这句话轰炸易水的脑神经,将他整个人粉碎在地,那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些讨好地叹息。
“我疼。”
世界失声,易水耳鸣,轰隆隆的不知道都听见了什么。
越是紧张,手上的力气反而越下了几分重力,在易水仓皇甩手之前,先听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吃痛的低吟声。
神经线彻底绷断,无论易水的身体还是他的大脑都在叫嚣着离开这里,在瞳孔收缩的下一刻,没来得及逃走的小狼被捉住了作恶的手。
“啊……”秦川叹出声,两只手同时用力,把贴在脸上的手掌珍惜地圈在了自己身上,再贴在了微热的脸颊上。
他带上一些酒醉的笑:“好凉。”
恶人易水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脑子还在不在运转,只是在反应过来的当下,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时,竟遇到了阻力。
易水的脸都难看到变形了,他在做什么,在和一个醉汉争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