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发现易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表现在,不再无时无刻地回嘴,也不会再下意识反驳他的话,更甚至,比之前安静了很多。
这对秦川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但因为这样的改变是从他醉酒醒来那次后出现的,让他不得不分出了少少心思在这上面,试图了解事情的真相。
但显然,另一位当事人并不想配合他。
易水表现出来的不正常甚至让李想都察觉到了,当李想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回归正轨,不需要再时时刻刻拉响名为“易水”的警报时,多少有点沉默。
这很奇怪,李想不明白,仔细想想,易水好像被人拔了牙的老虎,也不再呲牙,也不再唬人,每天安安静静上班下班,除了坐在秦川办公室里过于醒目,剩下的地方都更像一个真正的打工人了。
李想禁不住脑补,难道秦总把他感化了?用什么感化的?总不能是爱吧?啊哈哈哈……
干笑两声后李想瞬时住脑,即使在脑子里编排老板也有违他的职业操守,所以也就此作罢,没再深究。
少了一个需要时刻应付的大麻烦是件好事,李想巴不得他更安静些,最好从他视野里消失,也好过要分出本就不多的精力去思索他的动向。
刺儿头易水老实起来反倒让旁人都多分了点注意力给他,别人当然不知道易水怎么了,因为连易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事实上易水根本没发现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变化,他也完全不知道在秦川眼里他这几天可以用上“沉默寡言”四个字来形容。
只是自那天从秦川卧室逃跑之后,易水条件反射性不敢相信他在害怕那样的秦川。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难以琢磨地慌张,并且不肯深思其中缘由,任它自由侵袭他的大脑。
易水本就是个跳脱世俗的人,跟只刺猬似的带着尖刺活着,站在地上就是在扎地球。
但从秦川一再醉酒,他一再不对劲之后,易水开始审视这一整个不合常理的发展,从他住进秦川家里开始。
抱着恶劣心态大摇大摆住进秦川家里时,易水并没多想,可现在,易水生出了一种要离开这里的想法。
比起最开始厌烦做作资本家的纯粹,一旦对秦川的态度变得界限模糊,易水的防御机制开启,隐隐透着看不清地不安。
不爽就走,绝不为任何事物烦恼停留,这是易水简单明了的行事准则。
在那之前,易水想,最起码要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先续上一命再说。
秦川的感觉没错,说白了易水就是在避着他,但易水并非有意识地躲避,他也不是会主动退让的人,只是头脑简单的人凡事并不会遵循章法,身体听从大脑指令,在排斥危险分子。
而显然秦川就是易水潜意识筛选出来的入侵生物,在试图阻止他地侵袭。
在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后,秦川的休息时间用来看赏心悦目的手,他照往常一样把易水的手当做解压工具,从最初的难以克制,到如今反而越发平静,把秦川在工作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不由露出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易水察觉到是个意外。
他猛地抬头歪了歪好像扯着筋的脖子,正和秦川对上视线,两个人同时愣住。
秦川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隐蔽,易水看到秦川慈祥到像在看着亲生孩子似的笑脸,如鲠在喉。
“你……”易水张嘴,又改了话音,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我脸上有脏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