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当事人已经离开了会场。
秦川那身灌满酒液的衣服到底没换下来,他发现了,易水在“醉酒的秦川”面前,更为放肆,会收起嘴硬和尖刺,会顺从自己的内心,做那些好像无法接受的事。
秦川想知道,他会做到什么地步。
易水的身体和他的手一样漂亮,年轻,富有朝气和活力,是一眼看上去就让人眼球追随的醒目景色。
回到车上的时候,秦川还在回味这具年轻漂亮的身体,脑海里的秦川已经在易水身上游走了无数次,有了反应的身体没入其中,那张出色的俊俏脸庞露出迷人的情状,惯常怼人的嘴巴里只能倔强着挤出一些动听的叫声。
秦川颤栗,为无法止住的想象绷紧了双腿,而后两手握紧成拳,一点点移动脖子看向了身边的年轻男人。
被炽热的眼神撩拨,易水的后背吹过了一阵冷风似的,汗毛直竖起来,他僵直着身子转头看向秦川,瞪大了双眼,为对方不加遮掩的渴望外露震惊失语。
秦川的眼里写满了字,易水读懂了,又因为这样的懂而纠结无措。
一时间,易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怪罪酒精,可这样的秦川……说不上讨厌。
易水回视,很久之后张开左手从两人之间的空隙里伸过去,勾住了秦川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黑暗里。
说不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在控制人的思维能力和行动,易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非常……非常想要吻他。
越是这样想,两只手贴得越紧。
易水的拇指轻轻擦过秦川的手指,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难题都不再需要答案了,就这么突然而莫名的,他只想亲近过去。
他从没这么渴望和一个人的亲密关系,两个人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秦川永远都是这幅样子,把他的一切都坦白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不讨厌就会变成喜欢?
易水迷离中胡乱猜测,与秦川的眼神交缠。
他不喜欢的不是秦川,是做高高在上姿态满脸写着不真诚的秦川。
不知道秦川在别人眼里如何,可易水想,我一早看透了他,挂在脸上的笑骗不了我,虚伪的关怀骗不了我,就如同……
易水的手握得秦川发疼,可秦川为这样的疼兴奋不已。
就如同……这样的眼神骗不了我。
他喜欢我。
下车,上电梯,进家门,直至灯光感应缓缓亮起来,两个人的手还没分开。
这情况诡异,可秦川一个字也没多说。
他早已经承认猜不透易水的心思,因此半点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试探对方。
然而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即使握得足够久了,依旧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热烫。
这不像是秦川会做出来的事,两只手牢牢贴在一起,甚至超越了被人触碰更为隐秘的部位。
他可以接受更进一步的接触,可以允许他人在自己身上做更超过的事,包括易水曾带他攀上顶峰的快感。但现在,只有两只手,易水和秦川的,它们握在一起,这样长时间的、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没有分开,而当下的气氛似乎与谁对谁的欲望无关,这两只手就干干净净牵着,是秦川不熟悉的体验。
秦川的手心发痒,又舍不得松开,那是他一遍又一遍肖想的手,他期盼过它在自己身上做尽坏事,而现在,这只手的主人主动而牢固地握着他的手。
要怎么才能说服自己放开。
人在某个领域被奉为可靠的高山,就可能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怪。
除工作成就之外,秦川的一切欲望都低至谷底,唯有情欲,触底反弹,是他无法抛弃的宣泄口。
所以即使这场景如此怪异,是让人不可想象的秦川,但他依旧陪同易水,两手交握站在那里,没有松开。
该说点什么的,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该做点什么,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傻站着。
要怎么样才能在不触怒易水的情况下,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