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想的?”言城问。
半晌,言和答了一句:“不知道。”
他没法回答言城,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你们两个人的事,说到底不是你们的错。我知道你很难过,叔叔这个样子,你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言城叹口气,担忧地看着言和,“但是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如果你真的想,我去和爷爷谈。”
“……不用,”言和低声说,“不用和谁谈。”
是他自己的问题,和谁谈都没用。
“小和,我这么说话可能有点隔岸观火,但是有些事,过去几年十几年,再回过头来看,并不一定都是无解的。或者当时无解的难题,过段时间就自然而然解开了。”
“哥,我不知道……”
“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总比看不见好。”
话说到这里,言城也知道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当事人需要时间,旁观者更需要冷静。
不过他还是不免感慨,也算是提醒言和:“这个孩子,你脸色稍微不好就能把他吓跑,给点糖就又靠过来。他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初的影子?”
“小和,你看到他就恨,看不到他又怕他再也不来了,打一棍子给一颗糖,这样磋磨下去,他会受不了的。”
他会受不了的。
言和想,牧星野会受不了吗?
会吧!
曾经的牧星野把撒娇任性都给了言和一个人,信任亲密也给了言和一个人。在言和这里,牧星野受不了一丁点儿委屈。
——被深爱被宠坏了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可那是以前。
自从言和出国,再到言和回来,牧星野在他这里受的委屈何止是一丁半点儿。
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他等不等得到两人冰释前嫌的那一天。
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一天。
裴月连着汇报了几个行程,悄悄观察了一下老板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当然也没什么明确表态。
她只好继续说。
终于,在说到有境外合作商晚上要抵达首府的时候,言和表情微动。
她停顿了片刻,补充到:“晚上在小茉莉吃饭,晚饭后您就不用陪了,陈总安排了其他的项目,到时候他可以陪着。”
言和突然问:“他们下午几点的飞机?”
嗯?
裴月一时摸不透言和的意思,说:“下午五点抵达。”
“晚饭也让陈总陪吧,我不去了。”
“好。”裴月点头,迅速记下安排,又听言和的声音响起,“下午我去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