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一个夜晚,17岁的林欢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心里还在想着晚自习时算不出来的那道数学题。在走过那个必经的漆黑又没有路灯的胡同时,隐约听到了几声“救命”。她连忙摘下耳机,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她心中有些害怕,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甩棍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她即将安全走过胡同的时候,从一旁冲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性,一下就堵在了林欢前面。
“小姑娘,回家呀?”
“哟,姑娘还有甩棍呢?会用吗?我来教你怎么用吧!”
“你认识里面那娘们?想救她?”
林欢紧紧攥着甩棍说道:“别碰我!”
“深更半夜地往这胡同里走的,能有什么好人?装什么清高呢?”
“哟,还是实验中学的啊!不错不错,哥哥还没碰过高中生呢!”
林欢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你们别过来!我……我……我报警了啊!”
那两人对林欢的话置若罔闻,一左一右扣住林欢,直接把她推到墙上。林欢的衣服领口被扯开了大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这一下反倒刺激了那两人。林欢见势不好,慌乱之中抬脚踢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要害,她趁机从兜里掏出防狼电棒朝另外一个人电去。在两个人都无暇顾及她的时候,林欢转身就往胡同外跑,背后那个女人的呼救声越来越远,她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她快点跑,另一个叫她回去救那个女人。就在这仓皇之时,林欢撞到了一个人————晏阑。
晏阑那时刚从警校毕业,还是一名辖区民警。因为辖区内治安不太好,晚上他值班的时候就会出来溜达一圈,正巧碰到了衣衫不整的林欢。
林欢慌乱之中看到了晏阑胸前的警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喊道:“警察叔叔!救人!那边的胡同里!救人!”
晏阑一听便知道是那条胡同,于是迈着大长腿就往胡同奔去,一边跑还一边用手台求援。
晏阑和另一名片警跑到胡同里,三下五除二地按住了三个人,不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拉着警笛呼啸赶来。
林欢呆呆地站在胡同口,看着女警和护士将那名受害人扶上救护车,那名受害人在路过林欢的时候,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盯着她看。那是林欢见过的最让她难以释怀的眼神————失望、怨怼、愤怒、委屈……
22岁的晏阑走到17岁的林欢身边,轻声问道:“小姑娘,你受伤没有?”
借着警灯的光亮,林欢看清了刚才救她的警察,她有些发愣地说:“警察叔……哥哥,那个姐姐她……”
晏阑:“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受伤?”
林欢摇头:“没有。”
晏阑看了看林欢身上的校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林欢,今年十七。”
“还没成年啊,我送你回家吧,我得跟你的监护人说才行。”晏阑说着就接过林欢的书包,示意林欢带路。
往林欢家走去的路上,晏阑问:“那个甩棍和小电棒都是你的吗?”
林欢点头:“是。那是我爸给我防身用的。”
“那两样东西是证物,现在还不能还给你。”
林欢猛地摇头:“我不要了!”
晏阑轻笑了一声,说:“没关系,改天我送你个更好用的。”
后来晏阑果然又送了林欢一个防狼电棒,林欢也因为这件事跟晏阑熟识了起来,晏阑就跟着林欢的家人一起叫她欢欢,甚至还在休假的时候给她补过课。
其实林欢在晏阑送她回家的当晚就从晏阑和母亲的谈话中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胡同里的另外一名受害人已经遭到了侵害,如果当时林欢不是向外跑,而是回去用电棒电倒那名歹徒,那个受害人或许可以逃过一劫。林欢自己险些遭受伤害,而她觉得是自己的懦弱让那个女人遭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她一直忘不掉那个眼神,所以最后林欢放弃了自己坚持多年的舞蹈梦,报考了警察学院,又以专业成绩第一的身份进入市局实习并成功留在了刑警队。
那件事发生的半年之后晏阑就调离辖区,一直到林欢从警校毕业到刑警队实习,再和晏阑见面已经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晏阑说的没错,这些年经手的案子,凡是遇到强奸、猥亵和伤害妇女的事情,林欢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到底在气什么,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
晏阑敲了敲桌面,说道:“行了,去洗把脸冷静一下,然后叫乔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