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杨最后还是在阁楼住了下来。
临近开学,他肯定是要转走,所以抓紧一切时间和韩聿相处,就连晚上上班都陪他一起。
往常李岱和蒲萄会开开他们的玩笑,但这次没有人闹他们,严杨乐得自在,搬了张椅子摆在门口,看韩聿忙进忙出,私奔的架势摆得很足。
等到韩聿下班后,两人一同回家,相拥着做甜蜜又苦涩的梦。
他们战战兢兢,都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但严杨什么都不怕,韩聿什么都不说。
不过任何坏事都不会审时度势,吊在头上的斧头说砸就砸了下来。
严杨在阁楼住到第三天时,余惠惠的家里人找了来。
韩聿出门买早餐,严杨因为赖床,没有跟他一起去。
回笼觉还没睡,就听见楼下似乎有人在敲门,严杨穿好衣服下楼,“忘带什么了?”
他一开门,就跟门外站着的几人来了个脸对脸。
门外几人凶神恶煞,手里都拿着家伙,为首一人满脸横肉,抬手时黑色短袖紧绷在胳膊上,“韩志勇呢?”
严杨反应过来后,再想关门已经晚了,一行人推推搡搡进了门。
严杨下楼时没拿手机,此刻想通知韩聿也没办法,只好说,“他不在这住。”
“别跟我扯,”黑短袖下巴一抬,“谁不知道他住这。”
严杨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他们可以随便找。
黑短袖上上下下扫他一眼,“你是他儿子?”
“我不是。”严杨说。
他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他穿着明显是睡衣的短袖短裤出现在家里,几人完全不信他和韩志勇没有关系。
黑短袖坐到沙发上,剩下几人开始各个屋子找,眼见着有人上了楼,严杨动了动脚,没说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黑短袖眼神凶狠,“你爸跟没跟你说过,余惠惠有老公?”
严杨没再试图纠正他的叫法,“我不知道,他惹的事你们去找他。”
这时去各房间查看的几人回来,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摇了摇头。
黑短袖一下暴怒,手里拎着的棒球棍毫无征兆地砸到面前的茶几上,玻璃茶几立时裂开,玻璃渣掉了一地。
严杨往后撤了一步,没说什么。
“不在?”黑短袖走到严杨跟前,“不在有不在的解决方法,韩志勇说了,他儿子有钱,钱呢?”
严杨顾不得躲闪,眉头皱得很紧,“他跟你说的?”
“怎么?”黑短袖弯腰凑近严杨,含混笑道,“你不信?”
严杨自然是信的,但韩志勇惹的事没理由韩聿来解决,他一下子怒火中烧,火气压都压不住,“那你们去找他,打死他也不会有人管。”
“他那条贱命值多少钱?”黑短袖开始推搡严杨,“睡大了我婆娘的肚子,不给儿子点奶粉钱?”
他话音一落,余下几人就毫不遮掩地笑出来。
严杨皱眉不说话,黑短袖说,“砸。”
几人各带了工具,当着严杨的面疯狂敲砸,屋里所有的家具都七零八落扔在地上,厨房碗碟碎裂声不绝。
严杨一直站在靠墙的位置没动,直到看见有人拿着东西上了楼。
“站那!”严杨喊了一声,绕过一地狼藉冲到楼梯口,朝正往上走的人说,“别上去。”
他们本就是来闹事的,自然不会理会严杨,那人脚步顿都没顿一下,继续往上走。
“停下!”严杨追上去,“你们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