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盈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脾气稍微变好了一点。
常瀚实在是对她无可挑剔,去逛商场,她瞥一眼,常瀚就叫人把东西包起来,平时吃饭,三个人能做十道菜,只怕她吃的不满意。
常文恩更不敢惹她,看都不敢看一眼,每天回到家里吃了饭就乖乖上楼去自己房间待着,和何跃打电话。
也许是因为上次过敏的事情,任一盈对常文恩没那么严厉了,常文恩很听话,也不讨她的嫌,她想发火都没处发。
这天常文恩放了学,饭还没有做好,他背着书包去了自己的房间,写了一会作业,任一盈在楼下叫他吃饭。
他下了楼,任一盈正举着肉干给狗喂食,常瀚在一边坐着,摆碗筷。
狗在家里没栓狗链,常文恩吓得不敢动,常瀚叫他,看见他傻了似的站在原地,这才想起来似的回头对任一盈说:“盈盈,把狗关起来吧。”
任一盈说:“狗又不咬人,他还能怕狗怕一辈子吗?男孩子这么胆小哪能行,世界上只有咱们家有狗啊?”
这么说着,她招呼常文恩过来吃饭。
常文恩是绝对不敢过去的,他甚至觉得有一点腿软,可是任一盈招呼他,他不得不往那边走,常瀚还在说:“也对,锻炼锻炼就好了,宝贝过来坐着,狗不咬人的。”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吓得浑身都在抖,低着头,常瀚还没注意,可是没一会就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他回头看,愣住了,地上居然有一滩水。
常文恩回家里就换了短裤,这会裤子全都湿了,他脸憋的通红,动也不敢动,任一盈还在逗狗,听见声音才回头看,惊讶地哎了一声。
“你怎么尿裤子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了狗爪子,狗叫了一声,常文恩又是浑身一抖,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呜地哭出声来。
常瀚赶紧抱着他去换裤子,任一盈啧了一声,把狗赶进了笼子里。
常文恩一直在哭,哭了快有一个小时,他眼睛都哭疼了,因为怕狗,也因为丢脸,常瀚和他说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狗不咬人,他知道,可他就是怕,听狗叫一声就要腿软,离的那么近,狗尾巴都扫到他的小腿了,他怎么可能不怕呢?任一盈怕虫子,他不怕,可他从来没拿虫子吓唬过任一盈啊。
他晚饭也没吃,一直在哭,何跃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常瀚下楼,地上的狼藉还没收拾,他动手收拾干净了,回头看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任一盈。
“你儿子是不是有问题啊?”任一盈头也不回,“这么大的男孩还能被狗吓得尿裤子,说出去让别人笑话死了。”
“你别这么说他,他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知道吗?算了吧,以后狗关好了。”
任一盈突然把遥控器摔在地上,“他怕狗我就要把狗关起来,我怀孕了我还养着呢!他比我肚子里这个还金贵吗?”
常瀚几乎是下意识地示弱,和她说别生气,任一盈还是生气,把狗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们在客厅跑着玩。
常文恩晚上饿了,下楼找东西吃,他没穿拖鞋,一双白生生的赤脚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冰箱的门,里面能直接喝的只有牛奶,可他不爱喝牛奶,找了找,还有半袋面包片,他捏了捏,都硬了,可是他实在饿,就垫着脚把面包片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