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失忆时的我学着成为二十五岁自己时,就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区别无外乎人前一套,季行辰面前一套,恢复记忆后我的心态与失忆后期的我并无太多不同。
我不再压抑自我,学会了主动向季行辰说“我爱你”。
季行辰对我不可逆性的转变依然不适应,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每天都说爱他,他早晚会习惯。
恢复记忆的我终究做不到早年间那般豁然随心,在季行辰面前除外——谁是季行辰的乖乖妻宝啊,是我!
因为症状特殊,我需要多留院观察一段时日,季总是个讲究人,看望病人从不空手来,给我带了我爱吃的豆沙馅蟹壳黄。
我活动着输液后的手腕,看着手臂上的文字,嫌弃起自己的笔迹。
季行辰嘲弄地说:“怎么,后悔纹这个了?”
“是,”我点了下头,漫不经心道:“字太难看,后悔没把你的名字写得好看一点。”
季行辰的脸很缓慢地升温变红,大抵是失忆时我们之间的相处的也多了份随意,抬手要拿蟹壳黄堵我的嘴,都送到我的嘴边了,复又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顿住了。
我主动凑近,咬了一口他手上的糕点。
他说过即使是二十五岁的我也有不坚强的权利,我让他喂我吃一口饼饼不过分吧。
季行辰在一旁整理文件,我垂下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出神。
季行辰侧目,揣摩着我的神色,无不严肃地问道:“是公司出状况了吗。”
被问及的人轻轻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神色却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低落,情绪化地散发起忧郁的磁场。
“我的朋友圈全没有了。”
我记录的与季行辰感情的朋友圈,我之前每天要看八遍的,全被失忆时的我删了,一条都没有了!!!
“辰辰,我可以再发跟你有关的新的朋友圈吗?”
季行辰一阵无语,思忖片刻道:“你要发什么。”
我什么都想发,可是有重大纪念意义的事在我们“重新”认识后还未达成。
“先申请报备,”我笑笑:“以后再发吧。”
毕竟来日方长。
季总还是很现实的,在我脑子能再度处理公务后,宛如一个文件中转站般,将公司的大小事宜又一股脑地扔给了我。
我逐条阅读过那些繁芜的条款文字,与季行辰就工作的交接语音沟通。
季行辰寡言地回应,隔着网线的声音有些沙哑,闷声咳嗽了两声。
我听出他那边所处环境很安静,像是独处的样子,将语音转为了视频通话。
屏幕里出现了他的脸,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是不是咽炎又犯了?”
季行辰轻轻点头。
我抚摸着手机的边框,假装自己摸到了他的脸:“我说,你听着就好。”
季行辰将手机支在一旁,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支钢笔,随手将我汇总出的重点内容记在了手背上。
他手中这只钢笔有着镀金的外壳,外观高端奢华,是我失忆时用来画王八的那支签字笔,我说过后怎么找不到了,办公室丢笔是常态,老板也不能免俗,原来被季总随手顺走了。
他这一动身,所处环境就显现了出来。
季大总裁竟然在上班时间摸鱼,正躺在他休息间那张我最喜欢的床上犯困。
我最喜欢的地方,当然是有他的地方。
季行辰挑起视线,以眼神询问我为什么停下了。
我:“暂时就这些了。”
季行辰风干了手上的钢笔墨水,缩回到了床上。
他犯咽炎时,偶尔会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