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丑时,天色深浓,烈成池无声地推开了房门。
他夷犹片刻,走进了旁边的厢房。
伏䶮的手中是那老旧的天青色瓷碗,碎了个小缺口,正对着窗外的雨,百无聊赖地喝闲酒。
烈成池见他如此,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漠然,就问“寄父,喝的什么酒?”
“郊外浊酒罢了。”
伏䶮把剩酒倒掉,将青碗放在窗边,喝得有些意兴阑珊了。他打量向窗外黑压压地跪着的那些人,问道。
“阿池,你已经想好了?”
“嗯。”
烈成池抬起头,入鼻的酒气更浓了。
他的寄父真奇,这么多年了,皮相却不留半分岁月痕。
“你长大了。”伏䶮笑了,那眉宇叫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长大吗?”
“从今日起,会有无尽的人护你、辅佐你,你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婴儿了。”
“寄父,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这些年来,你是真心待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