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越夏 酒桃 5296 字 3个月前

宁知蝉被强硬地塞进后排,瞿锦辞坐到驾驶位,很快启动了车子。

他紧握方向盘,一言不发,车载音乐也没有播放,只有室外的雨滴砸到车窗表面,密集而沉闷的声响点连成片,和车内趋于凝滞的空气怪异地共振起来。

车子在路口遇到红灯,瞿锦辞停了车。

他向来没有为任何事情等待的耐心,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借助后视镜短暂地观察了宁知蝉一秒钟。不过宁知蝉对此并未发觉。

他乖顺地坐在后排,双手抱着瞿锦辞丢给他的制服外套,垂着眼,眼睫缓慢地扇动着,看起来有些茫然,茫然到似乎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信号灯闪烁之后,车子飞速驶过街区。

到达酒店房间的时候,宁知蝉还没来得及开始想任何一件事。

房间里没有开灯,室外错落的建筑灯光透过窗子,雨滴时轻时重地落到玻璃上,曲折缓慢地淌下去,光影斑驳的窗子像站在城市最高处殉情时哭泣的情人眼。

宁知蝉看到瞿锦辞暗影中不太分明的轮廓,凭空生出一种飘渺的恐惧。

“瞿锦辞。”宁知蝉站在门口,有点畏缩地试探着说:“你的衣服湿了。”

瞿锦辞没有说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打开了屋子里的光源,走到宁知蝉面前。

高大的影子把宁知蝉原原本本地笼罩起来,瞿锦辞垂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怀里多出些褶皱的制服外套,又掀起一点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宁知蝉。

宁知蝉的身体很柔软,像一株依附瞿锦辞生存的植物,顺从地贴进瞿锦辞怀里。

他垂着眼睛,稍微踮起脚,很轻地吻了一下瞿锦辞的嘴唇,好像没有什么接吻经验似的,迅速地分离,犹如羞怯的少女为爱情献上初吻。

不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经不得求证,因为他和瞿锦辞已经接很过多次吻,上过很多次床。

瞿锦辞不允许宁知蝉纯情,也不允许宁知蝉逃脱。

他很快伸手揽住宁知蝉的腰,像一条烧得发红的、滚烫的铁链,牢牢将宁知蝉捆在身前。

他握住宁知蝉的后颈,用干燥的掌心若有似无地在omega的腺体表面摩擦,引发了不算强烈的刺激。

接吻时瞿锦辞的嘴唇是柔软的,但alpha信息素的压制力很强硬,不容反抗。

宁知蝉难以自控地在瞿锦辞的怀里发抖,身体轻易变得热起来,扶桑花的气味在空气中漫开,变得越来越浓郁。

于是宁知蝉闭上了眼睛。

连接理智和感受的神经被暂时封闭了起来,宁知蝉失去了思考能力,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因此好像也没有感到太痛苦。

不过非常可惜,瞿锦辞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还要以宁知蝉的痛苦取乐,不可能让宁知蝉如愿以偿。

吻宁知蝉的嘴唇离开了,瞿锦辞突然变得暴戾,用手扣住宁知蝉的肩膀,将他按到背后的墙壁上。

肩胛的骨骼被反抵着,瞿锦辞的力气很大,被他手掌握住的位置传来轻微的痛感,宁知蝉有些迟钝地睁开眼,露出一种介于茫然和痛苦之间的表情。

“谁的信息素。”瞿锦辞盯着宁知蝉,黑色的眼珠在阴影中一错不错,语气极为确信,不失客观地给宁知蝉定罪:“你身上有属于其他alpha的味道。”

墙壁坚硬而寒冷,宁知蝉垂下眼睛,从柔软的错觉中抽离,缓慢地开始恢复思考。

他想到那间暗绿色的房间,想到墙壁上油画里的女人侧影,想到宋易勋很近地看着他时虚伪深情的眼睛,想到在雨中撑伞离开的alpha男生的背影。

宁知蝉有点恍惚,觉得如果要从回忆中提取痛苦,这些似乎就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