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柔的午后，婵娟公主到皇帝这里来玩耍。春风和煦，宫人们带着她放风筝，小姑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身上的饰物响得叮叮当当，像是风铃。

皇帝和严清鹤只是远远地在一旁看她玩，严清鹤道：“难得悠闲，像是在养老了。”

“养老？”章颉说，“早着呢，不过姑且能清闲几年罢了。等他们长大了，可有的麻烦呢。”

严清鹤说：“那是您的烦恼了，我们普通人家可不至于。”

“你躲得开？”章颉笑，“怎么算你都是皇亲国戚了，这麻烦少说该分你一半。”

这时候公主的风筝居然挂到了树梢上，一个小宫女“哎呦”地叫了一声，引得聊天的两个人看过去。老树高大，一时没法子取下来，便有一个会爬树的小太监自告奋勇地爬上去取。

众人仰头看着那小太监，树高冠大，爬上去也不好够到。公主在下面喊道：“你小心些！”

那小太监应道：“没事！”他伸长了手去够，终于摸到风筝。略一使力，就把风筝拨下去。然而尚是春日，树上枝杈繁茂，树叶却稀疏，还是把风筝勾破了。风筝摇摇晃晃地落下来，边上的宫女把它捡起来，为难地不知该不该递给公主。

公主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但还是用力抿住嘴唇，做出不在意的坚强样子。她贴身的宫女连忙安抚她：“一只风筝罢了，明天叫他们扎一只更好的，我们叫个更会放风筝的人带您玩。”

皇帝站在远处，笑而不语。严清鹤看他，他就回望严清鹤。

于是严清鹤叹了口气，走向公主。公主捏着那只坏了的风筝，眼里湿漉漉的。严清鹤蹲下身来，柔声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玩点别的就是了。”

公主低声说：“可是这只风筝很好看，我才专门带来给父皇看的。”

严清鹤仔细一瞧，这居然是一只纸鸢。赤喙褐脊，十分威猛。不能说是不好看，只是不像小姑娘的玩意儿。不过严清鹤想起公主曾经养蛇，也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他说：“这风筝扎得好，画得却不好。你叫他们重新扎一只，我来给你画。”

公主抬起头来，问他：“你会画画儿？”

严清鹤点头：“当然。您想要什么？蝴蝶？燕子？”

公主声音闷闷的，说：“我想要凤凰。”

严清鹤笑：“好，那就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