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那只狗你养得怎么样了?”
纪时昼刚从训练场下来,发间湿漉漉一片,球衣贴着后背,还没喘匀气,女生已经递过毛巾和水。
那张圆润的带着雀斑的脸上爱慕的神情遮不住。
纪时昼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一时间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谁,但她提到了狗。
那只小狗。
土灰土灰的毛色,跑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
那只像方霁的狗。
纪时昼随即了然,接过对方手中的水,毛巾没有接,他不用别人的毛巾。
“谢谢,小狗挺好的,活蹦乱跳。”
他礼貌回应,脸上挂起微笑,假得要死的笑容,在方霁面前他从来不这样笑。
在方霁面前,他就只是他自己。
毫无遮掩的,坏脾气的,常常意气用事又不计后果。
但是没关系。
方霁全不在意,全盘接受。
他见过他更糟糕的模样。
“之前看到学长发的朋友圈了,想说周六有空能不能去看一看……啊当然,如果不方便就不用了,就想知道它过得好不好。”女生说话间涨红了脸,连带红了耳朵。
方霁也很爱脸红,尤其是故意朝他耳边讲话,故意把热气散播出去,故意在睡觉时把手臂搭上他腰肢,甚至是故意吻他的时候。
纪时昼想到这里唇边的笑意淡了一点,整整一个星期方霁都没和他主动联系过。
“我不确定,因为狗放在方霁那里了,需要问问他才行。”他回答女生,过高的身量让他把眼底的冷漠掩藏得很好。
他不管女生知不知道方霁是谁。
事实上也不可能不知道。
纪时昼不管什么事都要叫上方霁,吃饭要叫,结账也叫,系里办活动都会叫,他一个电话方霁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同寝室的舍友知道他,班上的同学知道他,喜欢纪时昼的人也会知道。
待到女生走远,纪时昼转身去了换衣间,队友凑上前来拍他后背,“哎,怎么样啊,答没答应?”
纪时昼斜过去一眼,抹掉颈间的汗,“不是表白。”
队友不相信,朝他挤挤眼睛:“说真的呢,你在新生堆里可受欢迎了,听说还有小男生喜欢你。”
纪时昼对这些不感兴趣,听听就罢,越多的人凑上来他越烦。上大学以后脾气已经收敛了,高中的时候装都不装,喜怒直接摆在脸上,刺得人胆怯。
“还是说你放不下蒋新柔?”
“我和蒋新柔没什么的。”
纪时昼一点不耐烦都不展露,礼貌是张面具,他对谁都有礼貌,勾一勾嘴角笑一笑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这很简单,也省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