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炎沉默许久,偏开目光:“既是哥哥的意思,郑炎遵从就是了。”
影十一苦笑:“你还是不明白,郑冰是你……”
“我知道。”郑炎声音微哑,“他什么都抢我的。因为他是郑冰,所以我都让给他了。”
郑冰总是抢我的,抢我最好的。
他一直不甘心。
“郑炎。”影十一有些不忍。
郑炎低垂着眼皮,似乎在强忍着难耐的情绪:“所以我们的分别多年,哥哥就只想与我谈郑冰吗。”
“……”郑炎叹了口气,转眼又见哥哥腿上还勒着止血的药布,又难免心疼起来,侧身坐在床边,给影十一拆药布。
“嘶……”一碰腿上伤口,影十一疼得嘶嘶吸凉气。
郑炎手指僵在半空,怕再碰疼了哥哥,不敢再动,手足无措地望着影十一。
“……哥哥……我错了。”郑炎咽了口唾沫。
影十一撑着麻木的身子靠坐起来,拆药布影十一早已驾轻就熟,露出有些发黑的寸长伤口,微微张着口。
“去给我找药箱,带银针药线的那种。”影十一还像从前一样使唤这小孩,转念才记起,他已是名门之主了。
郑炎听话地应了,轻敲了敲木门,外边守着的侍女侍从齐声应答:“掌教有何吩咐?”
“去把湄隐生叫来。”郑炎的声音半分冷漠半分威严,全无在影十一面前的乖巧顺从,确有掌教的风度。
影十一望着他出神。
果真已经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不久,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提着药箱匆匆过来,躬身向郑炎行礼:“拜见掌教。”
郑炎微微点了下头。
湄隐生是南安有名的云游医者,出身灵湄山,师从先掌教,先掌教驾鹤一去,湄隐生便云游各处求道,医道无止境,不知还能得谁指点。
还是个少年,大约比郑炎还要年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