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炎温声安慰影十一,按着他后脑让他靠在自己肩窝上,一手环着他,等怀里人冷静下来,才轻声安抚道:“哥哥,别紧张,没事的,郑冰……他还好。”
影十一魂不守舍,语调乞求:“让我看看他……他是不是受伤了,伤得重吗,他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郑炎心疼抱他:“哥哥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没事。”
影十一才安静了些,担忧地抱着自己的药箱默默的不说话。
这话郑炎自己说起来都在心虚。
他在心里无数遍考虑怎么最委婉地告诉哥哥,怎么才能让他不受伤害,哥哥养了他们十年,他们回报给他的却只有心痛和悲伤。
郑炎犹豫道:“哥哥你在屋里等着,我去找他,你别出来。”
影十一抬眼望着他,期待又担忧:“……伤的重吗?你带我去看他……”
郑炎摇头,指了指脚下地面道:“不,你在这儿等我。”
不等影十一回答,他推门跑了出去,南安绵雨漓漓,淋了满身凄凉丝。
郑炎没走远,默默靠在院外,手掌拂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发丝润湿狼狈地贴在脸侧。
碧霄馆里很安全,来往杀手嘴严,影十一的存在,消息从未流出过碧霄馆,这等危险时期,把哥哥暴露在敌人视线里,就是成心把郑炎郑冰自己的软肋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他们。
两人直到今日还能抵抗,承受多方围攻而迟迟不败,便是因为背水一战,并未瞻前顾后,而对方人手众多为人残忍,若是真对哥哥做了些什么,郑炎郑冰便只能束手受他们威胁,毫无还手之力。
郑炎狠狠喘了口气,用力扼着自己的手腕。
忽然,一只雪白的信鸽振翅飞来,落在郑炎小臂上。
抽下信筒,里面是一张手书,上面是湄隐生的潦草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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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十一一直抱着药箱,出神地看着自己指尖,一次次打开药箱查验药瓶和银片银针,又加了不少止血药进去。直到把药箱塞的满满的,再也装不进东西去才停手。
“哥哥?你忙什么呢?”
里屋外传来一声轻佻活泼的青年嗓音,影十一指尖一僵,快步跑了出去,顾不上掸掉指间粘的药草渣,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赤红衣袍,和他颈上玲珑剔透的黑玉项圈。
郑冰早已扑过来,一把接住影十一,抱着他亲他额头。
“哥哥……怎么啦。”郑冰嘴角扬着,无奈笑着拿衣袖给影十一抹眼睛,“哥哥你这样郑冰好心疼哦。”
影十一急切地翻他衣襟衣袖,想看看他身上有什么深重的伤痕,郑冰按住他,捏了捏他脸肉道:“哥哥,冷静点,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忙,得了空就来看你了。”
影十一还不放心,拎起郑冰的手腕诊了一诊,发觉虽受伤,却没有恶化的迹象,也得到过医治,大概在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