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天光大亮, 透明小窗外漂浮着洁白的云,他这是在灵舟上?
时秋的记忆还停留在和沈温待在海底宫殿,然后他要帮自己检查, 检查得他困得不行。
锤了锤还有点昏沉的脑袋,时秋刚坐起身, 就看到杵在自己房间里的两个大男人。
时秋:?
那两人面色严肃, 如同被叛军攻城而入的亡国将军和宰相,又像是前来守寡的两位前夫。
时秋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诡异, 他开口时嗓子还有些沙哑, “你们怎么在这里?”
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还困吗?”楚纪河拇指在剑柄上缓缓摩挲, 这是他心情烦躁时的表现。
时秋摇头, “……师兄, 我才刚醒。”
沈温没说话。
时秋左右看看, 他们两个这是和好了?好奇怪,怎么一夜之间,之前还互不对眼的两人竟然能够这么和谐地坐在一起。
他是错过了什么吗?
时秋想不明白,也来到桌上倒了一口茶喝,期间, 整个小桌的气氛依旧沉凝。
“找我有什么事吗?”时秋润了嗓子, 觉得舒服了许多, 小声嘟囔:“大早上在别人的床边盯着, 你们最好有事!”
幸好他心理强大, 才没被吓到。
“是啊。”楚纪河语气寒凉,“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沈温等了一夜, 终于等到人醒过来, 他也顾不上楚纪河对他的出言不逊。
昨夜, 倒戈的示警令他的担忧又漫上一层,沈温揉了揉眉心,他得去翻翻上古关于人鱼王族诅咒的资料。
至于时秋,沈温瞥了眼楚纪河。
同为情敌,他当然不愿意将时秋留在这人身边,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身边目前还算安全。
沈温语气温和道:“你师兄大半夜赖在你的房间不走,我怕他对你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才跟他僵持。既然你醒啦,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走之前都不忘诋毁一下情敌的形象。
时秋:“……”
半夜?这两人不会在他的房间待了一夜吧?
“师兄,你不回去吗?”时秋又看向楚纪河。
“回什么回,不回了,就在这住下。”楚纪河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剑尖抵在地板上,一副生了根的样子,“就不能让你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我怎么了?”时秋眨眨眼。
“你自己心里清楚。”楚纪河冷哼。
“……?”
总之,楚纪河说到做到。
时秋都不明白,他明明有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和自己挤这张小床。
“师兄,你不觉得你睡在这里太勉强了吗?”时秋抱着枕头,拦着他不让他上床。
“哪里勉强?我最近体虚,一个人睡还觉得冷呢。”楚纪河道。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时秋忍不住道:“是谁跟个火炉一样我不说!”
“我的床刚被赤羽给烧了,只能跟你挤一挤。”楚纪河面不改色。
“你可以去和赤羽师弟挤。”时秋道。
“怎么?你是在怕什么?师兄弟睡一张床天经地义。”楚纪河奇怪道:“你放心,我睡觉没有什么不良癖好,不会影响到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时秋抿着唇,还想说什么拒绝,忽然又觉得一阵困意来袭。
楚纪河及时接住摇摇欲坠的人,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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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灵舟飞了十来天,回来时却只用了五天。都知道灵舟的飞行速度与供灵者关系密切,时秋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