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陆】
清秋上国路,白皙少年人。
我道,还是少年时候好。
少年时我可以哭得那么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扑簌簌落,将大哥二哥大嫂我爹我娘全都唬得愣愣的。
那时候哥哥们还以为是我同沈山山出去沈山山欺负了我,大哥竟气得将院儿里大刀往身上一扛要带我去定安侯府找回场子。
好在被我抽噎着给死命拉住了。
“不——不是沈山——山山欺——欺负我——”
我还把手里的板鸭往大哥面前递,“沈山——山他给——给我买鸭——鸭子吃——好——好吃——”
“哎哟小祖宗你别哭了。”大哥顿时哭笑不得,抬了一双老茧爬满的手在我脸上使劲儿揩了把,皱着眉吊眼看着我问:“沈家小子没欺负你你这又哭个什么劲儿?赌马不也赢钱了么?”
这将我问懵了一瞬。
大约哭总得有个理由,全家人立在前厅院坝里头望着我,眼神拴着的尽是担忧,渴望我说些什么。
我也总该说些什么。
然我又不能说我究竟为何这么哭,不然我大哥要削的怕不是沈山山而是我。
于是我举手一抹脸,指鹿为马抽抽道:“我开——开心啊,我这不——不成器不读书的竟——竟也出人头地了,我——我给爹给咱们钦——钦国公府正——正脸了——”
说完这话我本想强拟个大笑好似我在沈府马车上同沈山山做的那样。
然这是我家国公府,身边都是同我最亲近的人。
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