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肏屁股。”瘦子用胳膊肘顶了胖子一下。
胖子没爱理他:“别瞎说。”
“我瞎说?”瘦子激动起来,“你看他俩的黏糊劲儿,那太监还……还给那小子舔脸上的血,”他一副厌恶的样子,“哦哟,污糟死了!”
胖子斜他一眼:“人家俩好,关你什么事。”
“我看不惯,”瘦子把水火棍立起来,往地上一杵,“歪门邪道!”
胖子一时没说话,停了半晌,才说:“那些走‘正’道的,有几个能像他俩这样要好,要是我,我做不到。”
他指的是谢一鹭对廖吉祥的爱护,大孝子对父母也不过如此了,一个人能爱他人胜过爱自身,只得说那太监的命太好。
“行了,赶路吧。”瘦子老大不愿意地撇嘴。
胖子不动弹:“让他俩再玩会儿。”
廖吉祥和谢一鹭坐在前面大杨树下,一个披枷带锁,一个鼻青脸肿,互相看着,灿灿地笑:“你又猜错了,”谢一鹭把空着的左手摊给他看,“受不受罚?”
廖吉祥往后缩,很不情愿的:“你……轻点。”
谢一鹭坏笑着欺近,拇指和食指掐成环,在嘴边吹了吹,瞄着他的额头,作势要弹,廖吉祥赶紧闭眼,可老久不见动静,怯怯地刚一睁眼,额头上就猛地一疼,他惊叫了一声,往旁边倒下去,谢一鹭咯咯笑着,和他倒在一处。
廖吉祥很有些怨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脸微微红了。
“要走了,”谢一鹭摸宝贝似地摸他的脸蛋,“有尿吗?”
廖吉祥往解差那边瞄了瞄,踌躇着点了头。
谢一鹭便把他扶起来,往树后边带,瘦子眼尖看见了,以为他们要跑,忙叫起胖子,自己拎着棍子追过去,跑到半道,一下看见树后头女人似地蹲着的身影,他一惊,停住了。
廖吉祥也受了惊,慌忙站起来,让谢一鹭遮着,匆匆提裤子。
瘦子撞了鬼似地扭回头,皱着眉头折返,那太监居然是……蹲着撒尿的?他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有嫌弃,好像也有点怜悯,总之惶惶的不舒服。
这时候是下晌,天黑前他们得赶到最近的渡口,搭船趁夜下扬州,瘦子本来就性急,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火急火燎地赶着走,廖吉祥渐渐有些跟不上,谢一鹭帮他托着枷,边擦他鬓边的汗边说:“上来,我背你。”
一个人和七斤半的枷,他怎么背得动!廖吉祥咬着牙拒绝了。
谢一鹭不听他的,拉着他的胳膊非让他停下,可能是力气大了,一拉,像是牵动了什么伤口,廖吉祥“嘶”地一声,白了脸。
“你怎么了?”谢一鹭狐疑地问。
廖吉祥偏着头不看他:“没事。”
不对,谢一鹭一急,声音就大起来:“你怎么了!”
胖子和瘦子回过头,这下连他俩都看出来了,廖吉祥窝着腰岔着腿,不对劲。
“干嘛呢,跟上!”瘦子有些担心,越是担心,越显得凶狠。
“他不能走了!”谢一鹭朝他喊。
“怎么就不能走了,”瘦子撸着袖子往回来,“有什么不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