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浚心中一紧,当即反手握住了解雪时的手腕。
满手都是黏腻的血液,几乎像是拢着一捧火,烧灼得他五指滚烫。
“你中箭了?”
“擦伤罢了,没什么大碍。”解雪时道。
他伤在肘臂,伤处的皮肤很快就被寒风冻得发麻,连痛感都模糊不清了。
谢浚飞快地扯下半幅衣袖,紧扎在他伤处。
如今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无法判断解雪时的伤势——解雪时又是绝不肯示弱的性子,对此绝口不提,只有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压着他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失了氅衣的阻隔,那几柄长刀如跗骨之蛆般,瞬间斜侵到了二人的影子里,当先的刺客一步疾跃向前,手腕一递——
谢浚背心一寒,刀锋上的杀气已经冲荡进了骨骼间!
——嘶啦!
近乎惨烈的裂帛声。
血肉之躯,如何挡得住这穿胸一剑?
一切血肉迎刃崩解,五脏六腑,俱化齑粉,剑锋疾转间,血肉次第倒翻而出,暴突出一朵以剑尖为蕊的血色牡丹。
剧痛来时已晚,等刺客低头看时,剑锋已从背心贯出,强弩之末,尚能连杀三人方止!
那柄清冽如雪的文人剑,这才斜插入地,微微震颤。
在千钧一发间,解雪时断然掷剑而出,立毙三人于剑下。
紧追不舍的刺客,似乎也被一剑中的杀意所震慑,攻势为之一缓——但他们旋即意识到,这一剑之后,解雪时便已沦落到了手无寸铁的境地!
他没有机会再拔出剑了。